此时,坐上发往上海的列车,1车厢101号座,整个夜晚,近11个小时,都要坐在这镉屁股的硬座上。
咨询列车员,卧铺,只有南京到上海,南京、上海,最后俩站,且是凌晨4点,想想算了,还是硬撑一夜,白天上了船再好好休息。
老婆开车送我到的火车站,儿子跟着,8点46分发车,8点我准备进站,老婆哭了:老公,我不想你走。
一直嬉笑的儿子愣住了笑脸,不知如何是好,我搂着老婆的肩膀,笑着安慰说:没事的,老婆,很快就又回来了。
儿子插了言:很快是多久?
我说:几个月。
儿子接着问:几个月是多久?
我说:一个月是30天。
儿子找到了安慰妈妈的话:30天可以,妈妈,爸爸30天就回来了,很快的。
我接着说:好几个30天。
儿子不依不饶:好几个30天到底是多少天?
我说:180天。
儿子听了,扑了过来仰着头抓着我的手:180天不可以,180的话你就别去了。
我接不了儿子的话,接着安慰老婆:不哭,不哭了哈,乖,老公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我现在需要进站了,一会还要排队进站检票啥的也需要一些时间。
老婆要送我进站,我说你们就别去了,一会腻腻歪歪的就更舍不得了,你们回去吧,慢点开车。
在我的一再劝说下,老婆不情愿的启动了车子,我站在外面指挥她倒车前进打把开出了车位,老婆摇下来窗子,我低下身子深深的亲了上去,又摸了摸儿子:好好学习,乖,听妈妈话。
目送老婆开着车子离开,我背上行囊义无反顾的走向了进站口的方向,走向那远离家乡的月台。
分别是件伤心的事,每每这样的时刻来临,老婆总会留下一堆眼泪,之前的几年我也是以泪回应,不知从几何时,老婆一如既往的泪流不停,而我却以笑代泪。
是我心狠了,习惯了,还是麻木了?
说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眼泪改变不了现状,眼泪稀释不了离别的伤,心中所想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好好的做,不能再辜负家人的一片真情和期望。
临出发,娘蒸了山药、芋头,煮了汤圆。汤圆,依然记忆中的味道,太甜过腻,儿时我最多吃三个,这次,娘给我乘的我带汤全喝了。
娘还拌了红薯粉试着做凉皮,也揉了面团准备炸糖糕,我说凉皮等不上了,她就开始忙活起来炸糖糕。或许有点着急,火候稍大,出锅的糖糕颜色有些深。我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娘,走了哈,还要赶车。
娘说:东西再瞅瞅多看看,有没有拉下来什么?
我嗯了一声,打开背包确认证书和身份证都在,这俩件是吃饭的家伙,一定不能忘记,其他东西无关大雅,我说:都带上了,你回家啊,娘。
“开车慢点。”
“嗯。”
车子驶离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