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致歉:由于临时加了一辆车,所以迟更了几天。(虽然可能六一放车不太好,不过大家也可以理解成儿童节福利)还是请未成年自觉避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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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榻上的人儿轻微的挪动,靠做在塌旁,脸上盖了本经书正闭目养神的东华移开稍稍移开被他用来挡光的佛经,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她睁了眸子却神游天外的模样,半晌终于出声拽回了她不晓得跑到四海八荒哪个角落的思绪,“醒了?”
好不容易回神的凤九直直地盯着帝君的脸庞瞧,诚然,他们早已是夫妻,但同如今这般睁眼便能见着帝君的安稳日子却着实是未有多少时日,是以凤九不由得竟有些瞧痴了去。
一盏茶的时辰方过,凤九想起她方才的所思所虑,没头没脑地直接道:“帝君,我觉着你这样委实不大好。”
自同小白在一处后他才有些理解当年墨渊同他说的‘世上最难揣摩的是女人心’这句话的含义,他家的小狐狸尚且如此,何况是那只不靠谱的凤凰呢?
被小狐狸盯着瞧了半晌又听着小狐狸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即便是东华帝君这般万事万物皆了然于胸的尊神亦有些困惑,遂轻哼了声,“嗯?”也不管小狐狸是否正儿八经听到他的疑惑了,他自是清楚她的,她向来不是个能憋住话的性子,即便他不问,她也是能解开他的疑惑的。
果不其然,只见小白对他的疑惑并未做任何反应,而是顿了顿又自顾自地继续道:“虽然你这样做的确令我十分感动,但我还是觉着你的身子更为要紧些。”
东华愈发地疑惑起来了,忍不住问道:“本君做了甚?”
原本十分正常的一句疑惑在凤九听来却变了味道,她私以为帝君是为了不叫她过于忧心而装作不知,是以凤九连忙将小狐狸爪子覆于帝君的薄唇上,而后急急道:“帝君,你不用急着否认,虽然我偶尔是有那么一点迷糊,但在帝君你的问题上我一向是十分清醒的,你为了叫我睡得舒坦些便在这往尘镜中施了叠宙术这样的重法,我自是十分开心你这般为我着想,但我却是更加担心你的身子。”
话音落,凤九低下脑袋又暗自有些后悔,方才她是着急了些,说出的话便未有如何斟酌过,她以自己作比,觉着自己作为青丘女君尚不乐意旁人对自己的能力有疑,更何况帝君这般厉害的尊神,想来自是不大乐意旁人质疑他的能力的,即便她作为他的帝后,这般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番话许是也会叫他的自尊心受了伤害,是以她纠结片刻又亡羊补牢般地开口,“诚然,叠宙术于帝君你这般的神仙来说许是也算不得多么了不得的重法,但你如今是有伤在身的,作为一个伤患,凤九私以为你多少还是应当顾及一些自己的身子。”
凤九的顾虑其实实属多余,东华帝君这般视脸皮如无物的人又怎会在意旁人如何评价他的能力这件事,即便是小白,他也只会享受她对他的在乎关心。
而东华此时倒是若有所思道:“唔,听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闻言,凤九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帝君,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呐呐地疑惑道:“什么?”
东华撇她一眼,瞧着她愣神的模样,唇角不由地有些上翘,一把甩了他方才一直握着的经卷,慢慢俯身朝着小白那处移去,迫使她不得不重新躺在塌上,这才居高临下地瞧她半晌,而后渐渐靠近她微红了脸颊的小脸,直到擦过她的粉唇才堪堪停在她的耳旁,声音轻柔地道:“哄你的法子。”
有些不明的气氛在他二人之间流转,许是这暧昧不明的氛围作祟,凤九直觉着连耳根同脖颈都有些滚烫了起来,说起来自上次被连三殿下搅了帝君的好事,她答应了帝君七日七夜的条件之后她同帝君确然是有很长一段时日未曾好生亲近亲近了,是以此时她手上推拒的动作不自觉地并未拿出几分气力来,颇带了些欲拒还迎的味道,声音也较往日更加娇软了些,嗔怪道:“帝君你怎的这般不正经。”
对于凤九的反应东华委实是十分地满意,小狐狸主动送上门来,他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往尘镜中的所见所闻叫他对于小白愈加珍惜,一如那时从连宋口中初初得知那些年她为他所付出的一般,只想将她好生地揽入怀中,给她一切他能给她的东西。
微凉的唇瓣温柔地覆于凤九温热的唇上,轻轻地,柔柔地,同往日他与她亲近的时候那炽热而霸道的几乎叫她无法呼吸的吻不同,此番他仅仅流连在她的唇畔,没有吮吸,没有占据,亦没有搅弄,有的仅是唇齿相依的触碰,一如往日他亲吻她的额间那般温柔而纯粹,似乎不带任何情欲,似乎又带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四目相对,眉眼中尽是如水的情,如烟的爱在流转,如同那年地渊中的初见,惊艳了时光也惊艳了她的狐狸心。
凤九其实也不晓得这般美好的时刻她怎的就能想到旁的事情上去,但她确然便是灵台蓦然一片清明,仿佛修行之中顿悟般,明白了她此时究竟是处于何处。
凤九努力忽略自己方才被扰得慌乱的一颗心,使劲推了推依旧俯在她上方的帝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惊异,只为掩饰掉她心动的慌乱与无措,“帝君,那这么说现下你并未用着叠宙术了?可这......”
顿了顿,凤九觉着这样似乎也是不大对头的,叫人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略微调整一下语气,又暗自抚一抚她那狐狸心中乱跑乱跳的小狐狸,道:“难道我们出镜了吗?”
东华对于她后知后觉的惊讶不置可否,而是起身一边理着衣袖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还记得你是如何睡着的吗?”
帝君银色的发梢扫过她的鼻尖,叫她忍不住地想打喷嚏,遂用狐狸爪子使劲揉着她的鼻子才总算止住了喷嚏。帝君不提还好,一提便是将她肚子里的疑惑统统勾了出来,是以她抬起头,含着泪花瓮声瓮气道:“我不就同你说着话便睡着了嘛,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在这往尘镜中总是觉着十分的疲倦。”
难受劲总算消减一些,恢复过来的凤九终于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等等,我记着我不是掐了个醒神的决法么,怎的还会睡了过去?”
东华整理衣袖的动作狠狠地顿了一下,眼风怪异地斜斜扫过一脸无辜又疑惑的小狐狸,语气中笑意分明,“唔,昏睡决当作醒神决来用,你倒是这四海八荒的头一个。”
“啊?”凤九愣了,凤九慌了,凤九觉着自己着实是没脸见人了,丢人丢到帝君面前竟还这般无知无觉。
几声轻笑回荡在寝殿中,凤九觉着她好不容易才清凉些的耳根和脖颈又变得比方才更加燥热起来,是以她恼羞成怒地扯了帝君将将整理好的衣袖,有些心虚地结结巴巴道:“帝君你,你不准笑我,诚然我从前在族学中学术法之时是偷懒了些,但,但我......”
她想了好一会儿却也着实未曾为自己想出什么辩驳的好理由,只十分生硬地得出一连她自己也不大能说服的结论,“总之,我,我必定是一时疏忽才,才使错了法术。”
凤九委实也没有精力去管这连她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是否能够将她在帝君心中的形象稍作弥补,这丢脸丢到觅伏仙山的事她确是再也不想提起,因此她通红着脸颊连忙转移了话题“帝君,既然你已经带着我出镜了,那结果呢?”
“什么结果?”
幸而这问题倒也是她一直十分关心的,此刻确然消减了她方才大半的尴尬,此时的话语便已正常了许多,只是脸上依旧热得烫人,“元神啊,你的那一缕元神难道果真在叶青缇那处?”
东华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凤九听,直讲到昴日星君下值,天色擦黑也挂上了点点星子。
凤九没有想到她为着幸幸苦苦地追下凡又拼了性命地取频婆果却一直都是阴差阳错,倒是平白叫他二人间多了这几多劫难,也造成帝君如今伤重的局面,十分颓然,“这般说来原本便是我多此一举了。”
瞧着小狐狸沮丧的模样,东华忍不住安慰道:“小白,你不必自责,也许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缘。”
其实凤九倒也没有十分地自责,这些事都已然成为过往,委实也没有甚纠结的必要,她只是惊讶于二人之间的错过,懊悔于她无意之间惹出的麻烦,担忧于如今的局面,“可......这元神怎么办?”
此行收获额丰,小狐狸还睡着时东华便在斟酌,现下他得了前世的半身法力,若是凭着这些法力同三毒浊息拼上一把,虽不一定有十成的把握能胜了浊息,但将它净化多半并留下性命倒也并非难事,且少绾元神已寻得,从前便是少绾同始祖媞最为要好,眼下成玉的情形说不得便能从少绾的身上找到突破,如此一来,若有始祖媞相助,这三毒浊息的隐患便算是解了,这般看来,这个法子倒是比他收回元神要快当得多,虽说倒是不若他收回元神的法子稳当,但他亦有几成把握,倒十分值得博上一搏。
是以,东华缄默片刻,道:“如今,这缕元神已自成一体,想要取回来还需颇费些功夫,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事?”
东华盯着小狐狸尚余红晕的脸庞瞧了半刻,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蓦然低沉了嗓音,“明日再说,现下我们先做另一件顶顶要紧的事。”说着又同方才那般将小白压回了榻上,挥手灭了殿内燃着的一多半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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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叨叨:不知道这个车还合不合大家的胃口。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猜一下,小九把帝君的衣裳变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