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的一个月,肖俏又与李为失联了。摊上进民和李为后,肖俏发现自己渐渐侨情起来,天天妄想着他们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陪她喝茶看戏,任她挥洒唬人的青春。她对自己的这种奢望懊恼万分。
“肯定是我窝在家里太久了,病得不轻,”肖俏自言自语,“我得出门走走。”
当她这几天在小区里晃悠时,她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从没发现过的事,小区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脸蛋几乎都长一个样。更令她讶异的是她们互不搭讪,脸上或是得意,或是抑郁,或是不可一世……应有尽有。肖俏几乎怀疑自己身处大观园,第一天,第二天,……天天如此,偶尔掺进一些惶恐的新面孔,探头探脑地,简直就是美女版刘姥姥,不过,这面孔也就恍惚几天罢了。
像进民说的,肖俏的眼里装不进周围的人和事,连小区里这么大的风景她都不知道。
有一天肖俏实在憋得慌,随手拉住一位美眉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来选美的,怎么近来这么多美女呢?”
“得了吧,我看你进来都比我还久,还装什么逼。我们这小区是二奶村,当然美女如云啦。呵呵呵……”美女笑得花枝乱颤。
二奶村?!肖俏猛然醒起李为送她回来时的眼神和举动。莫非他以为她是园里某个土豪的小三?这个念头顿时使她的初吻变得极具讽刺意味,李为也随之变得猥琐无比,对他的寄望也因此夭折了。
“对了,你家那个好像很久没来过了吧?他又说他出差了吧?”美眉问道。
“谁?我家那个?”
肖俏蒙得很,她认识的出现过在小区的男士,除了她死去的老爸,……就只有李为了。难道?
“就上次三更半夜送你回来的那个呀。他是做什么的?”
果然是李为。
“不好意思,我叫肖俏。请问您贵姓?”肖俏决定将事情搞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就叫我雅子吧。”
雅子说,这小区天天都上演着电视剧。她难得遇到一个像肖俏这样的聊友,便滔滔不绝且绘声绘色地给肖俏讲述园里的故事,包括东家的茜茹的狗怀孕了,结果却跟西家的苏欣缈的猫跑路了……她完全把肖俏当新进豪门的小媳妇,处处提醒她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招南楼惹北庭的。肖俏也俨然一小巧妇,连连点头称是。
雅子进园不到一年,却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即便编吧,那也得有超强的想象力。当然,肖俏不否认她也许是个作家或者侦探家。直到认识了雅子,肖俏总算弄明白了鲁迅先生所说的“掌故”是怎样一种人。
雅子的话不得不使肖俏怀疑自己死去的老爸老妈的关系。难道老妈是老爸的情妇?她真希望是这样,希望他们有这么浪漫的故事。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也许她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然而,肖俏从姨妈那里证实了她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她妈是她爸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使她失落之极,以致进民看到她时,以为她出事了。
“李为跟你说了什么?”进民很紧张地问道。这是进民第二次提李为。他的话使肖俏想起了那一吻,想必那之后李为去找过进民。
“这应该是我问你吧,李为跟你说了什么?”这一刻,肖俏愤怒地将进民和李为归类到纨绔子弟,收起自己的天真,放出内心的高冷。
“你们都当我什么人?滚!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报警。”
进民想辩论什么,已经被肖俏甩在门外。刚好路过的雅子别有意思地瞥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