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宗之剑
先是在山前的一剑,随后便是百剑,千剑,万剑。
剑气冲天。
止槐本不相信这江湖。可偏偏会有人会拼着万人敌之势,来救自己这样的废物。
“止槐,这一招,年少时我始终藏着,今天可算要露一手。”王宗手中的剑嗡嗡作响,四溢的剑气已化为实质,一把把剑气而成的“剑”冲天而起,缓缓收束在天边一角。
“看好!”
“御剑!”
挂在天边的剑气,如有神祗挥舞,在天空中如虹般下落,剑气的一端,直指一众刺客。
刺客中有些已经开始慌了神,但更多的,还是强装镇定,凝视着天边的如虹剑气。
因为对面的那个人,是王宗。
江湖中奇人无数,大家林立,剑术高手数不胜数,可自从中州比武出了王宗,便有了王宗之剑一说。江湖中问剑比拼身法,讲根骨,让一个后辈带来了新的潮流,养剑气,拼剑意竟成一时风潮。
只因有王宗之剑天上来,奔流如海,叱咤如雷。
“布阵!”
还是有些人反应了过来。
“王宗这次剑气之多,远超平常,每一剑肯定要弱了许多,挡下来,活捉他们!”
中州比武,但凡有些侠义豪情,有些修为手段,都要去掺和一腿,哪怕被打的屁滚尿流,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所以见过王宗与剑修宗师朝也比试的人不在少数。
当时人们还只是唏嘘为何一代宗师要接下这么个愣头青的问剑。
自毁名声不说,或许还要落下欺负晚辈的名声。
每一个人都不看好这个初出茅庐的王宗。
直到王宗围绕自身的那三道纯粹剑气出现。
与剑修宗师朝也战足十三招,终是不敌,后王宗倒地不起。
朝也大笑而走,言其剑气化多之法,可入大雅之堂。王宗此人,若将此法练入化境,更进一步,或与我并立中州矣!
王宗之剑,竟可同时练造出多把剑气而化形却不失威力,一时间轰动中州。
虽说后来也有许多人研究出多道剑气化形之法,也有学者在古籍中找到类似功法,更有人专门指出其招数漏洞和应对之策,可王宗之剑的名声却在中州打响。
中州宝剑涨三金,只因为,这种御多道剑气的功法要合适之剑;更有所谓神剑毕出,炒到天价。
不少人效仿这种练剑更练剑气的功法,而王宗此人却并不趁此开宗立派,名扬中州,甚至传至别州,而是浪迹世间,了无痕迹......
王宗的剑气下落越来越快,凝固的也越来越实质,甚至与空气磨出了火花。
这些人不知为何王宗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为什么他非要救这样一个与紫竹作对而必死的谍子。
但剑气已在天上,不得不发,那他们就不得不去布阵防守,前面几波探清虚实,已让自己这边白白多死了几个,王宗的剑气绝不是几年前那个气盛青年所用剑气一般简单了。
“王宗...走吧,这里我来。”止槐抽空了用来滋养气血百骸的最后一丝元气,化作一道符箓,缓缓凝为了实形。这招御剑飞往天外,用下落逐渐加快的速度和自然之间的天然元气来打磨元气之剑的招数,他虽然没见过王宗用过几次,但终究是见过的,威力之大,荡气之重,用来破阵最好不过。
但也只够一个人逃出生天。
“就你这点把戏,也就来糊弄糊弄我。”
止槐拼着最后一点力量,将手中福禄扔了出去,一时间,天地之间的元气竟有了一丝的凝固。一众刺客结阵之势遭到重创,甚至有几人被空气中的元气所排斥,跌出阵外,呕血不止。
“所以才要你走啊!”止槐喊道,“祸是我闯下的,你不必...你不必救我。”
“笑话,小槐什么时候在我这里认过错?”王宗哈哈笑了起来,但随即就收了声,双手持剑,横握于胸前,剑中的元气浓厚之重,甚至出现些许气血之色,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那是止槐从未见过的眼神。
“小槐,你可看好,这才是那最后一手!”
“剑狱!”
通天的剑气,忽然加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摧枯拉朽般刺向一众刺客,剑气染了血色,一片鲜红弥漫开来。
而王宗身周竟然也泛起了浓重的血色。
仿佛王宗本身也化作了一道剑气一般,他似乎受到了周围天地的眷顾,元气围绕开来,与此同时,王宗皮肤之中渗出了越来越浓郁的血色,与天地间的元气逐渐融为一体。
“王宗你要干什么!”
本就虚弱不堪的止槐,被众剑气落地后残余而来的荡气击落到一旁,重重地趴在地上。
“小槐,从小你就比我聪明,这我是知道的。就算我去了中州比武之后也是这样想的。”王宗还是手握剑柄,半转着头对止槐洒然一笑,“既然你已经查到了紫竹一众的底细,就要继续查下去,关乎天下的事,你去做。”
然后便转过头去,身躯一震,一身的气血崩散开来,如潮般涌向剑狱中,流动在天地间的元气仿佛受到控制般流动起来,山间的碎石也被搅动开来,形成一股龙卷。
“关乎性命的事,我来决定就好了。”
围困在剑阵之中的刺客,前一瞬还在苦苦挣扎,下一刻,便感受到了风云突变的气息,运气逆流,气血倒转。剑阵之中的众人,在无法维持苦苦支撑的阵法,手中或剑或刀,都发出苦苦哀鸣,如被剑气侵蚀,而众人更是苦不堪言,不仅是体内元气,就连气血也翻江倒海起来!
剑阵之中,如同炼狱。
而王宗的身体却仿佛越来越虚幻缥缈起来。气血与元气围绕之中,王宗的皮肤,骨肉好像都在一寸寸消融,如同一块百年玄冰,突然被置于烈日之中曝晒,水滴还未滴下,便化作一股股气流而走。
失去了身周的最后一点元气,止槐的意识模糊起来,本想喊出他的名字,却被喉咙里翻涌而来的血挡了回去。他的心湖之中,传来了愈发模糊的声音。
“对了小槐,最后求你件事。”
“去中州夏宁的楚镇找一个叫徐染的女子,到了你便认识她,是个江湖女子,有名的很......与她有了个孩子,早想给他取个名字,可惜未生产,不知是男是女,那就叫随心吧。这好名字,男女都合适......你可帮我找到她。我这么多年,可没向你求过什么事啊。至于我欠的那些钱......”
还未听到最后,他便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止槐躺在只离着断山崖口几步的距离,血染青山,天地寂静。
却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
与你树下练剑,师傅总说我毫无根骨,研究那不入流的鬼画符有甚用。
你便护着我说,师傅下棋还不是下不过师弟。
然后便连同我都遭了一通毒打。
与我索要障眼符和山头上的仙家子弟比武,到头来却是去了临水派湖边偷看女子洗澡。
自己受了欺负不吭一声,却在那巷尾要为小师弟抱打不平。
临行中州之时,你说要让剑气之流名动四方,要让五洲传遍我王宗之名,私底下却要以我出身名门的借口与我借几两银子.......
在那几年之后,我暗查紫竹,被迫离了师门,尽知江湖之恶,人心之暗。
却有个师兄,还是要为小师弟抱打不平。
王宗,你此番惊天之术法,若在其他地方使出,就算拼个修为受损,有何不可扬名四海,让剑气之流名动四方,让五洲传遍你王宗之名!
止槐一动不动,经脉受损之重让他再无重新修行的可能,可他却没在想着修行之事。
泪流满面的他,颤抖着用手撑着半身跪坐了起来,却又重重摔倒在地。
于是便扭动着身躯,缓缓爬到了深深插在土中的剑旁。哽咽地说着:“随心吗?好...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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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八年,有别山之侧传异宝出世,伴通天剑气,被农人所察,叹为观止,直言神迹....或为重器现世,后乃派人所查,毫无所获,但寻一处悬崖之地,血染满地,落石无数,疑夺宝所致....不知何等重宝,竟引此等惨势而终....却有农人所言仙人下凡,术法尽展,重创贼人,飘然而去。其言怪哉,世人尽笑而置之。---《时异录》
有无大佬或者读者评论一下,有点构思,正好在家没啥事干,就写了第一章,如果有人看就继续写下去,觉得不好我可以再改改,提提意见好让萌新进步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