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响我性格的那件事开始讲吧。那年我七岁,刚上一年级,这一年我爷爷去世。家里来电话了,我拿去给妈妈听。“……让沈泽,✘✘,✘✘✘,✘✘,✘✘和✘✘回来。”是爸爸,我想,怎么没叫我回去呢?可能是考虑到我会和弟弟沈泽一起吧。我这样安慰自己。“你会不会去?”妈妈问我,我犹豫了,因为爸爸没叫我,可能是忘了叫我吧,我又安慰自己。我点点头,“我回。”然后,傻兮兮的笑。想来,当初多愚蠢,那么自作聪明。
我和弟弟还有表妹妹们(姑姑家的)一起做了客车回家,记得那天的油菜花开的好漂亮,一片一片的,黄灿灿的,可好看。犹记,当时姑姑们上车时的眼神,透露这一股厌恶。我有点难受,因为爸爸没点名让我回去。在车发动时,我还听到了窃窃私语“她怎么也来了?”“不知道。肯定是张翠让来的。”张翠是我妈。我想她们就是在说我吧,我想应该没事吧,我妈让我回来,而且是回我老家怎么会不可以呢?我还是有点惶惶不安,毕竟爸爸没叫我回去。
就这样我战战兢兢的到了山外二姑家,我没想到迎接我的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时候已近黄昏了,夕阳很美,金灿灿的阳光。我记得那两边的房子好高啊,都遮住了夕阳,台阶也好高呢。我还记得爸爸的语气好差啊,“……谁叫她回来的?”他拿着手机大吼,“她想回去么。”我妈在那边回答。我呢,我就站在爸爸和五位姑姑的包围圈里,无助又害怕,弟弟和表弟表妹们在不远处转圈,说笑。我好想和他们一起啊,我好想回家啊,我不要在这里。
木以成舟,所以他们只得带上我一起回去。要骑摩托进山,坐不下,只能分批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打乱了他们的安排,所以一路上我不敢出气,我怕他们会扔下我。有一段路特别陡,上不去,我就担心是不是我太重了。我记得我一路上没哭,就是特别特别难受,忍着的感觉,很难受,更多的是恐惧,我怕,怕没人要我,我怕被抛弃。
终于到家了,可是我不敢进去,我就站在院子里。屋里弟弟,表弟,表妹正互相追逐嬉闹,玩的开心。“沈泽,你出来。”我小声的喊,可是他玩的正开心,没空理我。“你进来啊,进来啊!”弟弟冲我说,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敢,“沈泽,沈泽”我依旧喊他,终于,弟弟出来了。我拉着他出了院子,“咱们在这儿玩吧?”我小心的问着他,他给了我花生,裹着面浆的,炸过的。“进去玩,里边好多吃的。”他又走了,我跟着亦步亦趋,可是我还是不敢进屋里,因为我看见爷爷靠在堂屋椅子上。我也没再叫弟弟出来。我怕,弟弟会不耐烦,更怕被爷爷看到,不开心,爸爸因此再训我。天黑了,灰蒙蒙的,厨房的灯也亮起来了。没人陪我,我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那一刻,我很孤单,很孤独,也很受伤。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进去的,可能是他们往屋里端菜时看见我还蹲在院子里,就叫我进去的吧。记不太清了。
可是这件事在三年之后仍然影响着我,三年要吊孝,是我们那里的传统。我上四年级了,请假后又回来,那是星期五,老师去开班会,值日生值日记名。班主任的亲戚和我是同桌,和我说话,我确实也说了但也仅有一句,值日生总是要记的,不敢得罪老师,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哈哈。老师回来把我叫到办公室,抓着我的领子晃来晃去,推我,“沈宇,你爷爷死我给你假期,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真是活该,……哭什么哭……没人要的……”他怎么批评我都没事,可他为什么要提我爷爷,为什么要辱骂我,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泪水抑制不住,随着老师的推搡,一颗一颗掉下来。之后的比赛,活动,他都不认我参加。数学老师说“她个子挺高,怎么不认她去参加?”我当时可跃跃欲试了,“她不行。”班主任一句话就让我从此没有了参加活动的想法,每次都会响起“她不行,她不行。”
谢谢你们有看,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