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什么歌都在像唱自己

前言

前阵子刚刚辞职,结束了我的第一份工作。16年的夏天,怀着满心期待,毕业后来到了深圳,18年的冬天,虽然辞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还是太过突然,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没有一个具有仪式感的收尾。所以,按照我的习惯,还是以文字的形式来祭奠一下这两年的青春吧。

正文

11月3日晚,我来到深圳湾跑步,久违了。

如果要我推荐深圳的景点,我一定会首先推荐深圳湾。自南山到罗湖的长长的海岸线,叫上三五好友,骑上一把单车,感受着日光和海风,别提有多惬意了。游客们也很多,年轻人占大多数,情侣居多,还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好不热闹。这地方就是这个城市的缩影。

我来到一处看台,眺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下,南山区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热闹祥和。城市的喧嚣和我内心的孤寂对比鲜明,不免会产生“这盛世,与我何干”的感慨,我拿出相机,自西向东,为这盛景拍下了一张全景照片,准备将记忆封藏。

一周前,10月24日,我和领导提出了辞职。为了这一天,我内心纠结了一年。我自小是一个怂人,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从来不敢做出格的事情,喜欢隐匿在人群,让大众成为我的铠甲。还记得辞职的那天晚上,我从颤颤巍巍到理直气壮,将心中的郁结之气一吐为快,好不畅快。

也许有人或说,辞职吗,很简单啊,想干就不干了呗,干嘛这么矫情。或许对于我来说,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是一个做事会考虑很多的人,我在疑惑未来的路怎么走,我会纠结该不该放弃程序员,我会担心我走了之后公司该怎么办,我会反复审问到底是因为工作辞职还是因为自己辞职,我会为了这一个决定辗转反侧,那一周我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权衡各种利弊,为了这个可以称得上2018年的我人生中的最重大决定。

不过还好,总算说服了自己,选择了裸辞,我喜欢这种冲动的感觉。

脆弱的人容易敏感,听什么歌都在像唱自己。朴树有一首歌,在深圳湾跑步的当晚,我反复的听,歌名叫做《好好地》。里面有几句打动我的台词:

昨天一笔勾销吧/明天都尽管来吧/我什么都忘了/赤裸得像天堂
这看不透的人生/你那放不开的人生/你白白浪费这一生/嘿,你到底害怕的是什么
yeah yeah 放开吧/yeah yeah 放开吧/yeah yeah 好好地

几年前在听这首歌时,还不知道放弃为何物,我只是苦苦追寻世俗标准所要求的东西,好的成绩,好的学校,好的工作……慢慢的,我开始遗忘了自我,内心开始变得麻木。而我,恰恰是那种特别在乎内心感受的人,所以,这几年我过的很不舒服,现在,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了。

电影《搏击俱乐部》里有一句很击中我的台词:“Self-improvement is not the answer, self-destruction is the answer.”从前,我的微信签名叫做“be a better man”,我想成为更好的人,但是在成为更好的人的过程中,我是不是已经忘了我真正想成为的是谁了。辞职后,我改了微信签名,“self-destruction is the answer”,我不需要唯唯诺诺,我不需要粉饰太平,我渴望真实,我渴望自由,我渴望痛感,我渴望苦难,以及苦难后的涅槃。

张枣有一句诗,“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我觉得这句诗很美,我的公司在南山区,我总是把诗句中的南山和我的公司挂钩。诗人大概想说,曾经啊,我们是可以掌控那些美好的事物的,可是如今,一切都变成为了后悔的事情,永远不会重来,就像那梅花一样,终将落在南山下。

我不知道多年后的我该不该为这个决定而后悔,我放弃了之前的积累,我放弃了8万年终奖,我选择了一段很坎坷的自我探求之路,而我很难预知结果。或者,别想那么多了,也许人生,有一半是用来实践的,而另一半,本来就是用来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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