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黢黑、瘦削、不屑一顾是抛给我的第一印象;教室里,75°昂起的头颅,不停抖动的双足,狭小的空间充斥着极度的傲慢。班主任dear熊怀揣着一颗局促不安的心,频频出现在透明的玻璃门外,一脸关切一额焦虑一眼无奈……似乎都能够隔着时空听到她那砰砰的心跳。正如同她还未出现时,dear熊的万般言凿“喻老师,你不要计较她……”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愚狂,对,三分钟,只有三分钟,因为洞悉伪装、予以反击、切断狂源、绝对掌握主导权,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光怪陆离”的学生可以在我这里狂过三分钟。
“从你一进门,极度自以为是的言行举止,你以为可以彰显你不群的勇者风范?愚蠢!这只能证明你常期备受冷落而渴望得到关注的不争事实!”
“你对所有教你的老师评头论足,以你扭曲的审美去定义美丑,恰恰证明你对美丑的一无所知,至少你,一个女生,只介于‘难看’与‘不难看’之间,端庄是别人多看你一眼的唯一准则!”
“你要反驳吗?不!为何你哽咽了?你现在瞪大眼看着我的时候我读出的只是你眼中默认发这是真实。久闻你雄辩滔滔,今天看来在我这里也不过如此,词穷如斯,你有何颜面说自己博览群书?知识面达?”
“刚才你执意要坐众多教室里最旮旯的位置,我却一定要你坐四面皆有人群与光亮的位置,难道你所展现的嚣张只敢在无人的墙角绽放?你刻意伪装自己成为一个刺猬,却甘于蜷缩角落?你敢说你往日喋喋不休的叫喊不是想博人眼球?只可惜你引来的往往是侧目,可怜到极点的你即使明知侧目你也心甘愿领,可笑自诩黑暗的你其实内心渴望的一直是你求而不得,得而不法的阳光……”
“哦!你哭了?你的无匹骄狂原来在我的赫赫威严下,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你现在的几滴眼泪只是为你前十几年的无知赎罪,而我从此刻开始将要成为你的救赎者,我说过,不要反驳,你的眼神在此告诉我,我 完 全 正 确!”
“三分钟,是的,只需要三分钟,从你无语那一秒开始,你从秒翻白眼到迟疑到十秒,你就已经默认我的权威与正确,你绝对有故事,我也绝对有可以破译故事和续写故事的能力,收敛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是对你未来最好的保护,因为‘敌’我力量的悬殊以你尚不蠢笨至极的大脑可以略略窥测,你太渺小!”
也许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她的面前如此理直气壮,如此争锋相对,如此痛陈她的一切鄙陋和缺憾。她选择了服从——“马上、立刻把第一个阅读文做了!”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做了,提起笔,拿着A4纸奋笔疾书——认真、敏捷、静慧,是她身上折射给我的第二印象。一瞬间,两个人的课堂既然活跃了起来,似乎片刻之前的乌云早已烟消云散,她口若悬河,问问问;我不厌其烦,答答答!
似乎她有一千个问,我就有一千零一个答。陡然间我看到她年龄本该有的童真和快乐,我突然对她说:“你知道刚刚你写作业的时候我想做一件什么事吗?”她想也不想:“你想干嘛?”
“我想拍个视频给你证明,安静认真的你,比傲慢无礼的可爱多了……”我确定我看到了,她那脸颊一瞬飘过的羞涩,是全天下所有女生面对夸赞的那种情态,虽然转瞬即逝……“你翻白眼又迟了十秒……”“记住,我的课堂,容不下礼仪的沙子,但若讨论学问,人尽吾师!”
当墙角的花孤芳自赏时,小的并不是天地,而是不敢言说不愿承认的卑微;
惟有雷霆雨露,风吹雨打,才能见得艳阳,受得苦寒。为师当有师尊、师德、师才。君子不重难威,因材方能施教,唯唯诺诺,毫无办法从来不是一个老师应该有的面貌。传统的生命力其实还是那么的旺盛,真正的优秀到骨子里的传统,不会有过时的一天!晚安,快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