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就像装上了发条的机器,总也停不下来。
爷爷这个年龄的人,不是遛鸟、打牌,就是跳广场舞,我的爷爷呢,在没有“糖、果”之前,每天7点准时起床,出去绕着河堤走到安康大桥看看风景,然后回家;如果婆婆在做家务,他也会去凑上一凑,摘一摘豆角,剥一剥蒜,要么就是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实在无事可做了,就泡一杯茶,坐在落地窗前,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上下两片干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手停了,嘴不停。
中午吃完饭后,爷爷有时候会上网,看一看衣服、鞋子,老花眼越是看不清就越想睁大,额头上的抬头纹层层叠加,时不时地,长长的眉毛末端还会耸一耸。
哎呀,实在无聊极了,这个瘦小的老头儿便身披午间的阳光,在这诺达的安康城中转一转,回来时,说不定手上会提着水果蔬菜,亦或是我爱喝的饮料,很有精气神儿地走进家门,再泡上两杯茶,和婆婆拉着家常话,沐浴着阳光,他俩的背影仿佛没了尽头。
糖糖的到来让这小老头的忙碌多了些味道,每天的早、中、晚,都能看到一人一狗在河堤散步,两个影子交汇在彼此身后;就连午睡时,床上也没了爷爷的影子,电视机前却多了一人一狗。
去年夏天,家里又多了个肉果子,初为人母的小姨没有经验,只好让爷爷婆婆帮忙,这使爷爷身上的“发条”更紧了,稍一松,自己就快速地转动,让节奏紧起来。
不过,忙碌的爷爷是幸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正在等着他,这些都是最爱他的,和他最爱的。
“发条”爷爷没有螺丝钉,但我还是希望这发条永远不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