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节,父亲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而我一直在离家五十公里开外的厂里值班。年前,老父亲在镇卫生院住了一个星期,我安排大哥在医院里陪护。厂里放假了,我又关照二哥陪老父亲过春节。
年前,老父亲在镇卫生院已经出院了。可能伤风感冒没有彻底治好,谁知他到大年夜,胸口闷得吃不消了。大姐知道我在厂里值班,也没有通知我。大姐与大哥把老父亲送到了区人民医院。
老父亲在医院里,几天没有看到我,他问大姐。大姐说,建平在厂里值班走不开。其实老父亲是多么想见我,他耳朵听不见了又不能使用电话。大哥二哥在轮换陪老父亲,大姐天天送饭,唯独没有见到我。
年初四,想父亲身体不知怎么样了,决定回去看看。想不到在医院里见到了老父亲,老父亲插着氧气管。我是既伤心又惭愧。我强装欢笑,示意老父亲安心看病,彻底看好了才出院。老父亲见到了我,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我没事的,厂里没人,你早点回厂里吧。”
老父亲今年八十七岁了,他小时候生病,用药不当导致耳聋,与父亲交流经常要做手势。几年前老父亲两条腿有神经痛,在苏州看了无数次一直找不到好的办法。后来带他去上海华山医院看了六次,最后才对症下药,有了疗效。但必须天天吃药,否则就痛,每个月我都要去市里医院帮他配药,一来二去,和医生都熟悉了。
想起父母亲,一生辛辛苦苦,养大我们兄妹四人。如今母亲离开了我们,父亲又躺在病床上。我多么想陪在父亲身边,给他喂次饭,端次尿。可我白天要值班,晚上陪夜身体吃不消。想到这里,心生愧意,两行热泪不知不觉滚下来,流到嘴角,咸咸的。
知道了父亲住院,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初五要去灵岩山寺请香,初六要开工。年初七,陪爱人去市里医院做了胃镜。做好后我必须去见一见老父亲,我说:“回家后我去看望老父亲”。把爱人送回家,与大姐通了电话,大姐说父亲要出院了,与大姐一起去了医院。
老父亲躺在病床上睡着,还有半瓶药水没有挂完。大哥来厂里上班了,二哥在医院里陪老父亲。望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多么希望他多睡一会。老父亲醒了,他要坐起来,大姐叫他挂完水再坐起来。大姐帮老父亲擦了身子,老父亲以前结实的身体,现在瘦多了。大姐又帮他换好内衣,穿好了外套。我把汽车开到了住院大厅门口,大姐扶着父亲进了汽车,我开车把父亲送到了家里。
我回到自己家,爱人关心地询问父亲的情况。她说:“我还是与你一起去看望一下吧”。来到父亲家里,老父亲坐在椅子上,见我与爱人去了脸上添了笑容。客堂里摆满了小辈送来的礼品,大姐告诉我,我女婿节前也来看望老父亲的,我听了心里觉得很欣慰。
大姐叫我早点回厂里,她会照顾好老父亲的。告别了老父亲,心里心存愧疚。去也难,别也难,思念之情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