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要给前面的路程划上标记,来追溯这段颠沛生活的开始,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最初的时间结点。
时至今日,如果不是对于生活如此的无意识和麻痹。我恐怕都不会想到去回顾这一路的历程,更不会想到它是怎样开始)。
不知是醒来,还是无眠。睡睡醒醒,总之将自己搁在了凌晨时分。
太过于麻痹自己的感受,以及一路走来而不自知的状态,我把这理解为,担惊受怕后的逃避和畏缩。
缩到什么都没有的安全世界,然后躲在里面观望这个世界,假装一本正经地还在参与所有的事情,机械式地判断,然后做出选择,去决定后面的人生。
直到自己被巨大的空虚笼罩。
发现完全失去了所有简单而美好的事情,只剩下与自己无关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大概大一那年小狗的夭折预示着这一切的开始。
直到我发现,其实那也是这一切的一部分。
成熟一些以后,我开始明白,其实这段被时间推着踉跄而行的日子,还是源于真正被这个世界伤害。
一个有着真正不幸过去的女孩,她的父亲和小姨在一起最大限度地伤害了她的妈妈,她的妈妈随后自顾不暇的将一切都呈现给了幼年的她。
当我遇到这个女孩,从牵手在操场散步,到努力去负担对方的生活,从没想过对方心里隐藏着苦和毒。
那时候年少,也是风华正茂的大学时代,会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出去兼职。在每一个筋疲力尽的晚上,牵着姑娘去吃夜宵,庆幸自己有了一个需要照顾的人。
那种感觉固然是美好而满足。
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现在突然去回想,才会发现尘封的记忆原来是那么的清晰。
那天我做了一整天的兼职,直到很晚。那时候因为要陪她过寒假,所以几乎只有我一个人还住在学校,出去兼职也是为了解决一些两个人的生活开支。
还记得那天她来接我的时候,还是表露出明显的爱意,只是好像隐约有些别的情绪,当时我还不太确定。
直到她拒绝我送她回去,我只好一个人买了夜宵,打算自己寝室。
走到学校西门天桥下面,突然收到她的短信,说要分手。
我一下子崩溃在那里,那是我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沮丧,还有一些恼怒。
我记得我把夜宵丢进垃圾桶,回到已经断电的寝室,把手机关机,然后丢进书柜,对着笔记本的光亮,发了一个小时呆。
人并不是很容易就能什么都不想地去发呆,但那个时候,我几乎是什么都没再去想了。
大概就是那一个小时,我把所有的情绪都放下了。
打开手机,全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朋友发来指责我的短信,以及她到处找我的短信。
那是我第一次因为被别人伤害选择关机而被指责。
而且那时我还真的就感觉到抱歉和愧疚。
接下来只能是再跑出去见面,只是宿舍楼门已锁,我是从二楼跳下。
当我带着划伤的手掌拖着阵痛的脚踝,再去陪她散步和说笑时,或许这时候兵荒马乱的日子就已经开始而我当时却不自知。
因为那大概是第一次,来自别人的无端伤害以及半自愿的过度地折腾自己。
疲惫,悲伤,沮丧,以及情绪的崩溃,然后再被短信轰炸,指责。再去跳楼,散步,在一起找地方待到天亮。
这样的纷乱,要么就让人认清这段感情,要么让人在其中迷乱。
而我自己,显然不具备前一种本事。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清晨,去较真地回想追溯,恐怕我真的自己都不清楚,这样的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怎样的缘由和因果。
所有的颠沛、动荡和不安,都不是无端而来,也不会只是因为一切都已过去而结束。
因为我须得自己相信,它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