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琵琶四十四弹
胡兰成跪在张爱玲脚下,死皮赖脸地哀求:“爱玲,你不能对我这样啊,失去你,我生不如死啊,没有你,我活着还什么意义?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在你的面前结束我的生命?……”
张爱玲:“当初,你上门来找我,我就不理你,我连门都没有开。你就从门缝底下塞纸条子给我,然后死打烂缠,你连续一个礼拜,天天捧着鲜花在我的公寓门外等我,闹得公寓里外沸沸扬扬,我被你缠得没办法,让你进了门,你就得寸进尺,用尽甜言密言……现在我被你拖下水了,我在你的面前,低到尘埃里去了,但是我在尘埃里仍开着希望的花,想和你结为正式的夫妻,你却又用尽花言巧言,百般推托,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强求呢?请吧,不送!”张爱玲站起来,准备去开门。
胡兰成:“哎哟喂,我的小心肝哎,这深更半夜的,你叫我到什么地方去办结婚证那?”
张爱玲:“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我们立个婚约书,各自签名。”
胡兰成油腔滑调:“我写过不少文章,这婚约书还从来没写过,你叫我怎么下笔呀?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小奴家吗?”
张爱玲拿起笔墨,铺开纸张:“我来起写!”
张爱玲口唸,手写:“婚书 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妻……”张爱玲把笔交给胡兰成:“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如果愿意,你也应该写上几个字。”
胡兰成接过笔:“哎哟喂,太认真了吧……好好好,我写!”他也口唸、手写:“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炎樱为媒证。”他签上自己的名字,大声唸出:“胡兰成!”
张爱玲接过笔签上名字,也唸出声来:“张爱玲。”
胡兰成:“这下行了吧?我的命根子,心肝肉!”他抱起张爱玲就要亲吻……
佘爱珍实在忍无可忍了,不问三七十一,一头从卧室里冲出来,拍!拍!拍!抽了胡兰成几个脆崩崩的大耳光。
王兴高和老鼠老二也忍不住了,立即冲出卧室,把胡兰成双臂反扭到背后,在他的后腿肚子上一蹬,喝令胡兰成:“跪下!”
扑通!胡兰成被蹬跪在地上。
王兴高一把揪住胡兰成的头发,往后一拉,迫使胡仰起面孔,对着灯光。
王兴高:“让我看看你这丑恶的嘴脸,呸,臭狗屎都不如!”
张爱玲、胡兰成被突然冒出来的四个蒙面人吓傻了,张爱玲浑身直抖,说不出话来。
胡兰成跪在地上,他的裤子湿了,地毯上湿了一大片,小便失禁了:“好、好汉饶、饶命……”
王兴高拔出寒光逼人的七寸刀,抵在胡兰成的脖子上:“说,那靣琵琶到哪里去了?!”
胡兰成:“琵、琵琶被人抢去了……”王兴高:“什么时候?”
胡兰成:“刚、刚才,不到一小时前……”
王兴高:“在什么地方?”
胡兰成:“就在离公寓不到五十步远的地方。”
王兴高:“什么人抢的?”
胡兰成:“是拉黄包车的人抢的。”
王兴高:“黄包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胡兰成:“是野鸡车,没、没车牌。”
王兴高:“他是怎么抢的?”
胡兰成:“拉黄车的人跑得很快,转弯的时候,车子差一点翻了,我就骂他,叫他跑稳当一点,不要把车子弄翻了。我告诉他,我手里抱的琵琶很值钱。跑了没几步,他说车胎没气了,停下来,拿汽筒打汽,我没注意,他用汽筒子在我脑袋上一敲,把我打晕子,抢了琵琶,拖着车子跑了……”
王兴高对武凤楼说:“放心,这琵琶跑不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没有我点头,半个月内,他们不敢出手。”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白头翁,今晚你们进的货,有一面琵琶?五根弦的,是在静安寺东路进的货……”
对方在电话里说:“哟,是老大,这么晚还没体息?琵琶?有,有,刚进的,不错,是刚才在静安寺东路进的货,按规矩,存在库里那,您老人家有什么交待吗?”
王兴高:“这是我的货!”
白头翁:“得罪,得罪,底下人眼瞎,该死!我叫人这就给你送过去,给你磕头赔罪!琵琶给您送到哪里?”
王兴高:“误会,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货,这是常事,不怪弟兄们。琵琶不要你们送过来,我带人过去取,深更半夜的,免得路上再出什么意外。我们到你库里去提货。”
白头翁:“老大,那我在华宝斋恭候您老,琵琶在华宝斋古玩店里。”
王兴高:“什么?!你把琵琶出货了?!”
白头翁:“不敢,不敢,我白头翁哪能这么不懂规矩?这华宝斋老板是我的学生,他那里是我们的一个库房,我们进到古玩、文物之类的货,都放在他那里,他懂行,会保管,不会弄坏了。我去接你老人家到华宝斋提货。”
王兴高:“华宝斋我知道,我直接去华宝斋,你到华宝斋和我会面。”
王兴高放下电话对武凤楼说:“琵琶在华宝斋,我们去华宝斋。”
王兴高踢了胡兰成一脚,问武凤楼:“这狗畜牲怎么办?”
武凤楼还来得及说话,佘爱珍扯下头套,拿起桌上婚约书,指着胡兰成大骂:
“胡兰成,你太不要脸了,你昨天和我刚来了这一套,今天又到张爱玲这里来这一套,你不是到汪精卫那里去写文章了吗,去加班的吗?怎么到这里来写婚约书了?”
佘爱珍一脚把胡兰蹬翻,破口大骂:“胡兰成,你这个西门庆的那玩艺——”
张爱玲、胡兰成、武凤楼都是一肚子墨水、饱读诗书的博学之人,但是佘爱珍骂胡兰成是西门庆的那玩艺,他们全都蒙了,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这几个文化人,相互望望,都不知道答案……王兴高:“这是江湖上的粗话脏话,西门庆的那玩艺——大騒棍!”
武凤楼一听王兴高的讲解,忍不住,笑出声来。张爱玲也忍不住,捂着嘴笑。
胡兰成一时也忘记了害怕,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笑了。
中国的语言真的厉害,精彩。
王兴高拔出刀,指着胡兰成:“这个狗东西,畜牲都不如,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我一刀送他上西天算了!”
胡兰成一惊,立即抱住佘爱珍的双腿,拼命央求:“爱珍那、爱珍那,你救救我啊,看在我们……”他说不出口了。
佘爱珍:“你说呀,说出来呀,看在我们什么啊?张爱玲在这里,你说不出口了?欺骗、撒慌,纸能包住火?早晚要露出马脚的!”
佘爱珍对武凤楼、王兴高、老鼠老二说:“各位老大,好汉,暂时饶他一条小命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如找不到琵琶再和他算帐!”
武凤楼:“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胡兰成,今天饶你一死,你以后小心一点,为你后辈积点阴德!”
胡兰成连连对着武凤楼、王兴高、老鼠、佘爱珍磕头:“是是是,是是是……”
武凤楼手一挥:“走,去华宝斋!”
武凤楼布下迷魂阵,拔出手枪,顶在胡兰成的脑门子上,学着日本人的腔调,对胡兰成大吼:“八格牙鲁,胡,你的,老实的一点,小心的有!皇军,叫你死啦死啦的,有!”
胡兰成和张爱玲大惊,晕头晕脑:“他是日本军人?”
胡兰成对着王兴高不停地磕响头:“谢谢大太君!谢谢大太君!”
佘爱珍一脚踩住胡兰成:“不谢谢本姑奶奶?!”
胡兰成脑门子在地上直碰,对着佘爱珍连连磕响头:“谢谢爱珍……
佘爱珍怒吼:“大胆!你叫我什么……”
胡兰成:“错了,我说错了,你是我姑奶奶,谢谢姑奶奶,谢谢我的姑老太太……”佘爱珍:“胡兰成,你记住了,今天,你欠我一条命!”
王兴高:“走,不和这畜牲啰索了!”
(欲知下文,请看樱花琵琶四十五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