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能暖

昨夜,风起。睡梦中模糊感觉到大风吹过与窗户摩擦出来的凛冽声。即使春天到了。

梦见曾祖父,并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想这不是所谓的托梦,而是我想念他老人家了。当然,我提起他并不是要说明他已经不在人世,而是他生前给年小的我带来许多不可重复的心灵之旅。

睡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给我讲故事,给我出谜语,我小小的心充盈着无比的好奇。那些故事,古老而温暖,“老猴背媳妇”“苏家桥闹鬼”……几个故事,曾祖父一遍一遍给我讲着,我也百听不厌。每次听着故事,我就幻想自己在那个境遇里,因此我会开心,会害怕,抱紧曾祖父,便立刻就不害怕。熟悉的谜语,即便十几年了,也记忆犹新。“一点一横长,梯子顶着梁,大狗张着嘴,小狗往里藏”现在想想,我马上可以猜出这是一个“高”字。而五六岁的我却想得费劲,终究也没想出来。到最后,还是拉着曾祖父的手,向他要答案。得到答案,再想想,感觉曾祖父很聪明,内心里升起对他的敬仰。

八岁之前,曾祖父养过羊,于是他几乎不会错过每天的放羊。我时常也会和他一起,追赶着两只小羊,在那个时候,我认为小羊也会说话,我说话它能听懂,于是我把它当成我的好朋友。下午的时光,曾祖父喜欢吃苹果,于是他坐在庭院门前,悠闲的削着苹果,我总是很敬佩的望着他,因为他每次削苹果皮不会间断,而当时年幼的我不会削苹果。当他削好之后,总是先给我一小块让我吃。

小时候最喜欢吃粽子,记得当时每逢集市,曾祖父便带着我和弟弟去集市吃甜甜热热的粽子。曾祖父教导我们,遇见和他同辈的老爷爷老奶奶,就让我们喊“曾祖父曾祖父”,他教会我从小要懂礼貌,要嘴甜。

几年后,回想起这些淡淡的事情,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曾祖父是我最早的启蒙老师,而他却是用故事和谜语的方式。我成长的心灵,如果少了他必定失去很多颜色。在很多事情上,他也教会我怎样做事和处世。他没有教科书上那名言警句,但他有平而不凡、简而不单的“土话”,但我十分喜欢这些土话。

高一那年的军训,八十四岁时他摔倒了,身子一下子垮了。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失去亲人,在奠堂上我哭的很伤心,我那沉重而疼痛的心半个月都说不出话来,一直沉静在像这样的淡淡而深刻的往事中,以及曾祖父那有酒窝的笑容。


图片发自简书App


在我心里,曾祖父没有去世,而是鲜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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