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于2008年哈尔滨冬
在哈尔滨话剧院旁边东方饺子王的门口，有一排低矮的石阶，有一位驼背的老妇人，常年在此卖报。
每次经过那里，我总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一是因为她叫卖声音的沧桑，二是因为她佝偻身影的凄楚，特别是在天寒地冻的时候，面对着那种场景，更是说不出的心酸。
老人与我素不相识，我不知她的名姓和家庭背景，至于她为何这么大的年纪还吃这老来苦，我更为不知。但我从她近乎声嘶、近乎哀求的吆喝卖报声中有一种感觉，卖报绝不是她的所好，而是她得以生存的谋生之本，那种凄苦足让我掩泣。
每份报纸的利润我不知道是多少，但报价的低廉意味着不可能有大利，而老人卖报的五步之遥就有一个更有样子的报亭与她竞争，报亭里的人享受着远比老人好的环境，也赚着远比老人多的利得。所以老人必须得声嘶力竭引起路人的注意，否则没有人会注意她，她的报纸卖不出去，就会积压，就会亏本，老人的生路就将更为艰难。
也许很多人都有实力买断老人的报纸，让老人早点回家，享受一天的劳动成果。但没有人会去这样做。原因很现实，因为我们的心太忙，忙的忘记了慈善，忘记了同情。就或许，报亭里的人还在幽怨老人抢走了他的生意。老人因此也习惯了不被同情的感觉，所以在她生理和心理到了一定极限的年月里，仍然严格执行按劳分配的生存法则，活到老，做到老，苦到老。
今天的气温据说是零下20度，不知那老人是否仍在？沧桑声、佝偻影，人间为何有这么多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