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沙丸
序言
我是一位精神分裂患者,
我常常感觉这个世界是灰白的,
每天定时上班下班像个僵尸,
我觉得这个世界唯一明媚的便是——太阳!
序章 太阳
太阳是她
是拥有着番石榴般诱人双唇的可人儿
我痴恋
太阳是他
是整个游戏世界中高傲的始作俑者
我憎恶
太阳是它
是在玫瑰宫殿眷顾着我爱人的阿波罗神
我信仰
不
太阳是我
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不
太阳是你
是万物都替代不了的光华
太阳啊究竟是谁
自那以后
太阳再也没有升起
而这世界依旧明亮
第一章 她
我觉得世界上唯一明媚的便是太阳,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了她。
这件事须从一次偶然的单位野营说起,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尤物。
是她的神圣让我窒息,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姣好的面孔与窈窕的身姿,只是不自主地拜倒在她火红的石榴裙下,虔诚地仰望着我的女神。
我开始是怯生生的,像一个怕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做出一个轻浮之举,从而亵渎了她的神圣,也亵渎了她在我心中的高度。后来,我隐约听见她在我耳畔耳语着什么,轻柔又朦胧的声线使我顿时兴奋起来,我终于能像个男人一样,去拥抱我心爱的人儿!
...... ......
我从迷梦中醒了,是同事们的嘈杂声让我回到真实世界,不,是这个让我伤心的时空。正是因为这个时空的冰冷残酷,我才只能从我的精神世界里得到一丝心灵的慰籍吧。对,一定是我压抑深久,才渴求那么一点耀眼的明媚。就是嘛,我怎么会有精神病?史密斯先生就是个庸医!
我走在回家路上,未察觉心里覆了一层失落。
第二天清晨,我仿佛又听到一丝细软明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还用糯热的双唇在我的肩边摩擦着。
喔啊!这次我听得真切,她是在说,“我最亲爱的人该起床了。”
我真的不该怀疑这个世界,但我又真真确确地怀疑了。在已界定的世界观下,我猜测,我可能探索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它或许和我们重叠在同一空间但不同的频率下,那边的可能是更智能的生命在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
我是多么希望她在某种意义上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科研开始了!我静静地靠在床头探听着一丝一毫的动静。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声音,可越是仔细听就越觉得这一切多么奇妙!天啊!我仿佛听见了情话!她在用那焦糖玛奇朵般颇具诱惑力的嗓音挑逗着我,“怎么又不理人家了呢。”
此刻的我像是头被爱情之箭一击命中的呆驴,忘乎所以!不过,无论是呆驴还是蠢驴我都毫不介意!因为在爱情的甜蜜中,我可以忘却所有去纵情享受。
我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相反,这一切是多么美妙!
我猜测,我与太阳可能有着宿缘。于是,在每个静谧的午后,我就倚在窗台上想,会不会有一天我能打破时空的界限,真的能与那边的女神厮守相伴......
这天,史密斯先生来到我的公寓,看到我的情况他摇摇头,“你的病情并不乐观,换一种强效有轻微镇定作用的新药。”
我只是随口敷衍过去,“哦哦,我知道了。”
我不禁费解起来,他为何凭空如此断言?还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科研项目?他一定是想盗走我的成果,于是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直秘密监视着我!该不会在我的卧室里安了摄像头,或者是在我的衣服上装了小型录音笔吧?
史密斯先生真是个会伪装的小人。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我最最痛苦的。在这个毫无隐私的家中,我只能向史密斯先生刻意隐瞒起自己的研究,然后向其表演一些设定好的生活片段。这时的我像是个演员,然而帘幕后、面具下,我只不过是个小丑,用最滑稽的笑掩饰着内心最深处的悲。毕竟谁又能想象自己的生活一直受着别人监听观察?我真的不想再演戏了,我崩溃,崩溃到不敢上厕所,甚至不敢回家,然后就在那灯火通明的街道里走上一整夜,但我却感觉他仍在我身边监视观察我。
一天,一个周,一个月......我终于忍不了了!就有几次,我便冲着可能安有监控的天花板破口大骂,意在让史密斯先生知难而退,可是他呢?仿佛还躲在某个角落里用他那乌黑透亮的眼珠洞察着我的一切。
尽管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但我仍旧信服他存在的事实,如果非要说出我如何知晓他的阴谋,那也许就是------直觉吧。
长此以往,我真的受不了,我觉得我有必要找他谈一谈了。
刚来到他的私人诊所,我就冲过去硬生生地质问他,“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史密斯先生抬眼打量一下,顿了顿说道,“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这般胡搅蛮缠,我就直接了当向他挑明,“先生,你上次来为什么要给我加药,是不是知道我感知到某一未知空间的事,于是成心阻挠?”
他眼镜后的深眸似乎在我瞳孔里探寻着什么,半晌,他嘴角一勾,对我说,“你相信这一切不是你的精神世界吗?”
我一时语塞了。
不知是不让他人理解的失落,还是因为女神幻想的破灭,已然让我情绪崩溃,我奋力解释道,“史密斯先生,那是我的科研项目,不是幻觉!绝不是幻觉!真的,我有证据证明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如何知晓呢?不妨说一说。”史密斯先生依旧温和地笑着问我。
“你大概了解平行空间吧,在那边也有一群和我们一样生活的人类,但我觉得空间之间绝不是丝毫没有联系,也许我找到了时空空隙.....”我坐定下来,认真地解释。
“哦?那么,你说的那个空隙在哪里呢?”
“我的卧室里,我猜测那里有时空漏洞,是个罕见的放大化空隙。”
“好吧,那你看到了什么呢?”
“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个美女。”说着,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她对你说了或做了什么呢?可以说详细一点吗?”
“她.....每天都陪伴我,她想让我打开时空之门,当然,我也很想打开它与她相遇。”
“恩,那你有试图打开你所说的时空之门么?”
“是的,我曾经想用强电流通过或者粒子撞击,但我并没有这些材料。你可以帮我吗?你也知道我很想早点见到她。”我讪讪地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科学理论,当然我并不否认它的真伪性,但值得怀疑的是你到底是如何知晓的呢?你看到的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啊,又如何认定它一定真实存在呢。”
“她经常跟我说话,跟我互动。”
“不,这理由不够充分!”史密斯先生一字一顿地说。
“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并不预知啊!”我激动地一度哽咽,像一个渴望被救赎的囚犯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惜这一切也都是无用的吧。
其实,在某一霎那,我早已怀疑了自己,但我赶紧摒弃了,并不是我不敢去承认,而是不能。我知道,一旦承认了,从那一刻起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我只求做一个快乐的逃兵,哪怕这将沉湎于更深的梦魇。
他解释道,“这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一种表现。因为右脑错误地接收了左脑传达的信息,并认为是外界传来,所以造成了异常真实的幻觉。当然你不必太有负担......”
可惜,真相就是这样,在你一心想要躲避的时候却与你正面来场邂逅,然后再无情地将你的灵魂从肉体里抽出来,进行一遍遍地摧残。这行径比死神更卑劣!真相如果是一种伤害,我宁愿相信谎言,是那种没有被揭穿的蜜甜的谎言。
待我冷静下来后,史密斯先生讲了一句话,是一句让我从头皮麻到脚底的话------
“你一个月前还分得清真实和假象吧。”
那一刻,自己的脑袋仿佛被完完全全榨干了。
我羞愧地蹲下身,用双手把脸紧紧地捂住,像一个被捕的死囚犯似的喃喃道,“其实你,你还不如不要告诉我呢……”
“是这样吗?抱歉先生,是我唐突了。”他不知怎么安慰我,给我留下几服药,稍显狼狈地离开了。
一个人的思维越是超凡,他构建出的精神世界就越是稳定且富有逻辑,一个人的心性越是执拗,他就越难以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想是错的。
实际上很多精神分裂患者的思维超群且富有深刻内涵,甚至说可能几十年后的人类文明会证实他们所讲述的才是真理,但是现在的他们没有支持者,于是只能做个疯子,所以一切还不好下定论。
但是,区分天才和精神病人的方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是否太过执着,天才也是会学习的,听取别人的意见然后作出一番解释,而那些执着于自己的世界观,并沉浸在其中而不听他人的见解的,有可能就是病人。
第二章 他
我听取了史密斯先生的话一直按时吃药,也不再痴迷于异次元,不过,那段记忆成了我最美的过往。
一个月后,病情得到稳定,我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不知是镇定剂还是精神分裂药,治病的同时,副作用渐渐开始显露。被药物副作用牵绊着的自己,好像随时都会趴在办公桌上睡着,或者是看着文案走神。对于自己的这幅工作状态,别说是受到同事的嘲讽和上司的指责,就连自己都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可是,又能拿自己如何?
平日里,我只好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扭打自己,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即便自己的身上已多处淤青,却还是那么力不从心!于是,我萌发了停药的念头。
这天上午,且见同事们指着我私语窃窃——
“你知道吗?他是个精神病!”
“什么?真没想到,看他平时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待着,原来是有病啊!”
我不想招惹什么是非,也不屑于理睬这些无聊的闲话,于是径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自此之后的一个周里,我的耳畔再也没有出现关于太阳的绵绵情话,取而代之的正是同事们的流言蜚语。我并不是有意去听这些话,但这些话这些人却有意地跟随着我,随时随地。
有时真心听不下去了,我的情绪就会失常,变得暴躁不堪,甚至会和同事掐起架来。其实,我并无意如此,但我真的真的很想证明我和常人无异,一样可以好好工作。
可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命运不可置信地,却又顺理成章地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遍体鳞伤的我再次打倒了————因为上司一言,我被辞退了。
之前我还觉得无聊的工作,在生活的重迫下是那么严肃而又不可或缺。
一时间,我的心情坠落到谷底。回到家,我静静地蹲在墙角哭泣。我知道这一切源于我的病,我的起点虽然比别人低很多,甚至于不能控制自己,但我在很努力克服这些,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机会?
我性格有些孤僻,那是怕让一些爱生事的家伙看出什么端倪罢了。平时我对待工作也很认真,很多时候,我也觉得我就是个平常人,每每忘记我的病时便感到释然,当我真的释然时我却又想起这些,变得无比痛苦。
难道说,上帝创造我只是为了折磨我吗?那我宁愿长眠不复醒。
谁知史密斯先生得知这个消息竟然很开心,在电话那头跟我说,“在家里好好休息,有空也出去走走,要是没钱了我可以借给你,定期来我这里复诊,祝早日康复。”
呸,还借钱给我!我怎么会稀罕?我现在十分怀疑他是想报复我,因为妒忌我的卓越的物理才能而让我失去最基本的生活能力吧!这个可恶的史密斯先生!真是太卑鄙了!
我扔掉了那些令人厌烦的药,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走着,竟走进了一片原始森林。
一走进来,湿气特别重,除了新鲜的自然气味,还隐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
大树,一步就又是一根,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多的晃眼,这样生长的大树为了抢夺阳光都长的参天的高,但一派祥和只是假象,它们的树干很细,树根也很埋得很浅,风一吹便摇摇欲坠,叶子也是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地生长,抬起头来只能看到零星一点阳光。
地上也全是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要么是拦腰折断,要么是连根拔起。树皮踩上去很松软,而且有些发白,但这成了很多小动物的天然栖息地,有时就会冷不丁从空心的枯树里窜出只松鼠,已经圆滚滚的肚子了还叼着果子不松嘴。当然也不光遇见这么可爱的一幕,因为这里氧气含量高,跟志留纪时期情况相似,节肢动物都长的挺大的,所以偶尔冒出只胳膊长的蜈蚣吓坏我,也是常事。
意料之外,我捉到了一只兔子,于是在一堆木柴上生着火烧烤,我还是比较注意的选择了一个适合的场地,毕竟我不想引起森林大火。
秋意渐浓,火很旺,凉风吹透衣衫又吹过火苗,这火苗便赋予了风的形体及风的灵魂,正如太阳一样是生命的明媚!可惜,众生的明媚不过是金钱罢了。
精神世界待的久了,现实世界就渐渐远了。
这只野兔竟被烤焦了!
“你真是个可怜的生物。”我自言自语道。
它就这样被火无穷无尽的吸走浆汁,成为一个僵尸。僵尸?何时何处我不也是个僵尸?不过,我只以为是灰白的世界剥削了我作为生命的自由,却不知太阳也给予我们太多不能反抗不能选择的专制性压迫。
可悲啊,生命到最后不过是早已预料好的骸骨堆积。
这团祸水在下一盘多大的棋啊!如果那明媚建立在生命尽头,这明媚似乎太自私轻佻了。他就是想用那副狰狞的嘴脸勾住我们的魂啊,待到我们醉生梦死时被他掠走生命却无从知晓。在他面前,我们不过只是他的玩物,谄媚着,斡旋着,不就是在变相践踏自己?若不如此呢,又可能随时被大浪淘洗而不知踪迹。
他的心思令人琢磨不透,可惜这并不叫神秘,这只是个黑洞,越近越无法逃离......哪怕我们很清楚他是个黑洞,可是我们在生活的重担面前,却被动而又情愿被他吞噬,因为在表面上看起来,他的确明媚得多。
于是,我们放下那一点弥足珍贵的尊严,尽力做他最爱的工具,我们不奢求什么,只是想在末时能捧过那属于自己的劳动果实,而结果是什么呢?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一只手就可以攥起我们的倾注心血的生活,他还要继续嘲弄着我们!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乎,仍在不停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找回自己的价值,得到他人的重视,而结果又是什么呢?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努力的普通人吧。
的确,我们难道不是在日复一日地被动而情愿地受着剥削吗?
换位思考一下,他也是在被动而又情愿地进行剥削啊,毕竟,如果太阳服从于听命于每一个生物,山河又怎会如此壮美秀丽,生命又怎会如此多姿多彩,一切的一切又怎会如此井然有序?但我更愿相信,我们每个生物都已经习惯于被动接受了,既然如此,又怎会不情愿?
我不是救世主,也改变不了如此现状,所以,我也不必太怪罪自己,要怪就怪这始作俑者太阳吧!我赶紧熄灭这个游戏人生中傀儡的操纵者,这个太阳的幕僚!欲望至极就是无情,爱的过了也便是恨,是既敏感又狂热的恨。
我想我已经恨太阳了吧。
回家路上,远远看见史密斯先生在我家门口徘徊,不时向里观望。这个恼人的家伙怎么又出现了!真是阴魂不散!
史密斯先生看见我的情况后,摊开双手询问我说,“先生,最近你还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吗?”
我有些气愤,没好气甩开他说,“请你赶紧滚开!”
我打开房门自己走进去,然后用力扣紧了门。
门外,只听他无力嘶吼着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千万别停药好么?停药之后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在屋子里,我想象着他狼狈的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不久却没由地自己停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
笑,是为了掩饰只有自己知道的心酸吧,尽管,这个屋子里只有自己,也要心酸地向自己掩饰着自己。真是可笑之至!
我猛然拉开抽屉,抓起一把白色药丸,伴着泪水生生地吞了下去。
这下,这个屋子里就没有小丑了。
第三章 它
我不爱去找那个自以为是的心理医生,其实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他,他并不坏,只是,只是我一直不想提起这个病。我知道我在逃避什么,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事,只要是相比之下更有利的,就一定是对的。
不过,我最近感到非常难受,因为我一直以为这个病可以通过个人的意志力治好,就像在睡梦中被唤醒一般轻而易举,可是我错了,病之所以叫病,正是因为我们无法自己治疗,只能乖乖就医。
我最终还是决定去史密斯先生的私人诊所和他诉诉心,跟他交流之后他表示理解我的感受,并建议我多与人交流,别丧失最基本的社会功能。我也逐渐地接受了史密斯先生的嘱咐,换个角度说,我也算是终于承认了自己是个有病的废人吧。
不久之后,生活却给我来了一场惊喜。
我在法式咖啡馆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小姐,她叫达妮,明眸皓齿,微笑迷人,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搭配着路易十六式的首饰,远远看去不可方物。
没想到,她竟施施然走来主动向我搭讪,“先生一个人来这里吗?”
“是啊,小姐。”一时惊喜的我似乎被一个陌生的绅士附体,“来杯咖啡吗?”
“当然可以,先生。”她大方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的谈吐举止令达妮称赞不已,这个男人是谁?或许就是我吧,那个仿佛被整个时空打倒囚禁起来的战士又重新站起来了,他跌倒时是地动山摇的,站起来时也是华丽威严的。
我们聊得很投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生活的美妙。
我觉得这个女孩真实又可爱,我们也很快陷入爱河。
几个月后,我来到史密斯先生的私人诊所,他经过一番了解也惊叹于我的病情恢复速度并鼓励我说,“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可能是以前受到感情创伤或者渴求一位精神伴侣,目前来看你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我想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主动追求幸福。”
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兴奋,便准备向我心爱的人儿提出婚约!
这天我们约会于一家中式餐厅的包厢里,今天的她一如既往的美。此时包厢里中国式喜庆的太阳红映衬着我澎湃的内心,我的兴奋并没有溢于言表,只是一直压抑着,等待她说出那一句令人兴奋的话儿————我愿意!
不过我提前向她坦白我的一切,我觉得我的病情不该向她隐瞒,毕竟史密斯先生已经对我减少药物剂量并许可我结婚生活了。我本以为她并不会介意,因为她是那么善解人意。
结果却是,这个我认为那么可爱的女孩竟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往我身上泼了一杯茶然后匆匆离去!
我并没有后悔把这些告诉她,因为对于相爱的二人不能有过大的秘密。我先镇静住了自己,毕竟换位思考一下,难以接受自己的丈夫有精神疾病本属正常......可是,她这样做实在是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而我也是如此天真,竟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地爱着我,如同我爱她一般。
呵呵,她不正像是太阳一样?在我竭尽全力即将打败魔王时却深深地捅我一刀,然后居高临下地嘲笑着我,让我再次孤独地承受着肉体的疼痛与精神的背叛,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我最爱的人达妮所赐!达妮是我曾经在灰白世界唯一一点明媚,如果她都没有了,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恼羞成怒的我在满是中国结的包厢里第一次动了歪念头。
第一次有意杀戮开始了。爱极生恨,这恨意比任何一个都要撕心,那是因为我不怕别人伤害自己,而我最怕最怕的就是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在揭自己的伤疤啊!
这时我听到楼梯上有噔噔哒哒的脚步声,这个女人似乎也听见了,于是扯破嗓子大声叫喊着,“啊!救命!”。
我紧张过度,失手杀了她。
这时,她瞪大眼睛,用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襟,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我没有触碰她,只是任由她在我怀里撒娇。过了一会儿,像是渐渐放弃了挣扎,她那由于用力过猛而更加红润的手轻轻滑落至肩头。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如此祥和宁静。
老板娘和几个伙计闯进来,我镇静地轻轻将她的头一歪,她便径直倒在我的怀里。就这样,老板娘看见我们依偎在一起便觉无事走开了。
包厢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看她精致的小脸靠在我的肩上,仿佛真有一种错觉,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她刚刚只说了一句,是这句美妙的话儿——很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她由于惊恐而瞪得偌大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我。恍惚间,我意识到我杀了人,可是我不知怎的却丝毫没有恐惧,也许面对死亡本应这么宁静。
遗憾,愧疚,无奈,一切的一切,只怪我对你爱得热忱!
对不起,我亲爱的达妮小姐。不过,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何必在这片灰白的世界里苦苦挣扎呢?
亲爱的,你生得比玫瑰还要娇艳动人,如今死去亦不会魂归荒野,英姿勃发的宙斯之子太阳神阿波罗又怎会任由西风之神将你再次吹走?这位浪漫又专情的男人会给予你你想要的一切,他也会像我一样深爱着你,他把你当作阿芙罗狄忒也比拟不了的女神留在他那偌大的寝宫,那里有你最爱的竖琴和诗词,你们每天唱诗调琴,这样愉悦的度过一个又一个的花节......
而我,我可能连阿波罗的卧榻一角都不及,任何任何我都给不了你。或许这些种种都是我冒昧猜度的你的喜好,但我真心觉得他于你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阿波罗,正义炽热的太阳神!我的主,我愿意千刀万剐,只希求您能在您那神圣又富有艺术气息的玫瑰宫殿里眷顾我的爱人。替我照顾好她,您将会是我誓死不渝的信仰。
我只身一人离开了这里。
我知道,我不会真的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