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很多人喜欢仰望星空,特别是天文爱好者。每当月上枝头,总会有长枪短炮或隔着玻璃窗,或占据屋顶,或藏匿半山坡,或凌云绝顶之上,只为管窥一隅,以期与浩瀚星辰来个拥抱。可是如果有一天,飞来一颗陨石,你会不会跑来?
复员返乡
无尽的黄沙,茫茫的戈壁,每4个小时能去车外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吃饭与睡觉只能在车上解决,平均每个人半米见方的车内空间。所有箱子和包裹都绑在车顶,只要不被甩丢,就能在终点站取回行李。不用怀疑,老伙计们会告诉你:这已经是这一带能提供的最好的交通条件。当然你可以选择步行穿越,如果不迷路,食物、水源充足,没有恶劣天气,白天顶着60多度的高温,夜晚扛住零下40多度的寒冷,而且你是连续三届“铁人三项冠军”,外加两届“兵神铁人”冠军,最近身体处于极端强健的情况下,也许你可以花一星期时间走出这里。
车内没有座椅,全部空间按上中下、左中右,被强行分成就条通道。我顺从地蜷缩在属于我的角落,紧挨着车右后轮盖的角落,将主要精力放在强迫自己睡觉,有尿就顺着轮盖板解决——车颠时尿液会顺着缝隙溜出去,饿了就咬一小口硬馒头。
“到站咯——快下车——啪——啪——”漫长的噩梦终于被换班司机的喊叫声惊醒,人们像穿越时空,还魂归来一般。刚刚解冻复活的蜗牛们慢慢地排队下车,舒展筋骨,领取行李,没人在乎司机是如何带他们闯过鬼门关,然后重返人间。
我正式地向司机行了个军礼,他看着我楞了半天,待缓过神来,非要送我一程,说是因为看我顺眼。我想也许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不多吧!
逃出荒漠本就很累了,他用最后的气力,从县上送我到市郊,我很感激他,他只接受我说声“谢谢”,他说:这段为感谢我敬的军礼,那是对他的最高奖赏。
后来又搭了一段老乡的车,终于到了火车站。排队、买票、上车、转车……半个月以后,我回到了那个离开四年的家。
院里的黄狗见了我,疯狂地吠着,妈妈听见了,忙从屋里跑出来,一见是我,竟呆立在门口,直直地望着我,泪水像断了线的项链,让珍珠洒满地面,沾湿脚边一边。好半天才三步并两步奔到我面前,用颤抖的双臂将我紧紧抱住,久久不松开,任阵阵低泣在我耳边流淌。
身后谁家的自行车摔倒了,车铃落地的声音告诉我,那个人是爸爸,他一定知道我今天回来,早早便去镇上赶集,招待那个执意辍学从军的不孝子。
妈妈稳定了一下状态,招手示意我身后的人过来,然后接过东西,转身去做饭。这时我才转过身去看他,可是眼前的景象让我凝固了。曾经高大威猛,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村东大汉”,如今成了“紫面关公”,额前荡起波纹,顶着滴滴水花,微驼的脊背上扛着扁担,脚边的自行车和一地的东西显示,他又是骑着车,担着担去县上赶集,只为能多带些物品。虽然我曾多次劝阻过他,可是他总说:“一次可以带三份的量,慢点骑,划得来!”
望着他的笑脸,一股怒气从上我的心头,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扁担,转身助跑几步,一扬手扔到房顶上。然后冲进屋,用力地关上门。
晚上吃饭时,早已回来的爸爸始终待在厨房,等好久也不见他进来吃饭,妈妈告诉我:爸爸怕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