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员 李迎香)“生来时,无人深思熟虑而后生;临死时却无人不烦恼。”这句哲理出自一只好奇心很强的猫口中,我觉得它是一个哲学家、也是一个批判家,是一只有思想、有灵性的猫。它就是夏目漱石《我是猫》里的主人公,它生下便没有名字,寄居在一个穷教师家庭里。作者以拟人的手法写出了这只猫从出生到死亡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实际上批判了二十世纪日本资产阶级的罪恶,同时也写出了对人性的思考,发人深思。
我们先来看一看这只可爱而聪明的猫。有人说“好奇心害死猫”,我觉得这只猫的好奇心异于一般的猫,它对人类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终其一生探索人和人类社会,以其猫的视角评论人类。正如它自己所说“这种好奇心不只是人类独有,必须认定,即使猫,也是带着这一特权心理而降临于世的”。它对主人苦沙弥以及他的朋友迷亭、寒月的观察乐此不疲,并企图从中看清人的本质,真是一只超凡脱俗、异于同类的猫。但是,我们的主人公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话,如此有灵性的一只猫却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落入了酒缸,尽管奋力往上爬却越爬越往下沉,终究丢了性命,令人惋惜。不过它在人间看到了听到了这么多,对人的了解也很深刻,也算是不虚此行,或许来世它还会选择做一只猫。
不少前人试图研究人的本质,这只猫对此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第一,它认为明治维新后的资产阶级是“妄自尊大”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货色。比如主人苦沙弥就是一个愚昧无知却很高傲的人。他不擅长画画,却硬着头皮去画,对于迷亭骗他的话也当做真理来听,足见他是多么愚蠢;在日常笑谈中也要据理力争;本应为人师表却行为上很有欺骗性,吃完饭就在书房里睡觉;让妻子早上叫醒他可是听到后置若罔闻;对于自己的丑陋的相貌却时时欣赏。正如人看不到自己的鼻子有多高,人也很难认清自己的本色。但是“不论是人还是动物,要有自知之明,这是平生大事。只要有自知之明,人就有资格比猫更受尊敬。”人不该对自己过于自信,应时常检点自我、批评自我。第二,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是一种荒谬的逻辑、低劣的智慧。这种利己主义推崇“强权即公理”,所谓的保护个人利益其实质是扩大自己的势力,为剥削他人做掩护。好比棋盘,他们在海阔天空的地球上画地为牢、据为己有,把土地划入自己囊中,实现私有,好笑的是,如果空气也可以分割,是不是空气也会被拍卖呢?明治维新后的资产阶级是横行霸道的存在,他们把别人的东西视为己有,比如人民存在银行里的钱、人民赋予政府的权力,通通背离了原意,成为某些人私有的东西。这时所讲的“公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强盗逻辑罢了。
对于整个人类社会,我们的主人公有个新鲜的说法。“说不定整个社会便是疯人的群体,疯人们聚在一起,互相残杀,互相争吵,互相叫骂,互相角逐。莫非所谓社会,便是全体疯子的集合体。”是的,二十世纪日本的社会,资本主义盛行,有些现象甚至背离了人最纯真的天性,尔虞我诈、争胜夺魁之事举目可见,人人随波逐流、失去希望,混混沌沌地生活。而那些疯人院里的人或许才是正常的人,他们与这个世界不能相容,本是通情达理、真真善善的人,他们不愿看到社会沦丧,起身反抗;却被那些已经在染缸里染过的人视为异类,把他们关进疯人院。由此,资本主义的社会和之前的社会判若两个世界。
我们的主人公——猫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发人深省,跟随它的脚步我们也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弊端,这些见解或许可以为我们社会的良好建设提供一些有益的经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