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遵守规则

除了安居儿,前来试镜临安公主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人与安居儿一样,也是圈中的‘老人’了,只是一直不温不火,其她两人安居儿不认识,似乎是新人。

小屋里一共七个人,刘导、苏沐和编剧作为试镜官,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上各自摆着一叠纸张,分别是试镜演员的档案,四个试镜女演员则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等着导演点名。

刘导年近六十,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色眯眯地眼睛先是不怀好意地在每个女演员的身上打量一番,然后清清嗓子说道:“人都到齐了吧。有一场戏是临安公主得知自己要嫁给李祺,决定与心爱的男人私奔,到了约定地点,男人却迟迟没有出现。你们待会要表演的,就是公主在约定地点等待的戏。你们先酝酿一分钟,我稍后随机点名。”

一分钟之后,导演随便抽出一张简历,叫道:“李酥酥。”

李酥酥始料不及,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答了声到,紧张地走到屋子正中间,全身都在发抖,双手不停地捏着裙摆。

刘导和蔼一笑:“新人?”

“我是南影在校学生。”

“别紧张,放松。”

见李酥酥表演了几秒钟之后还是紧张不在这状态,刘导亲自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肩膀:“放松一些,身子这么僵硬怎么表演,你现在是在等情郎,又不是上战场。”从肩膀顺着胳膊,一直捏到手腕处,刘导牵起李酥酥的手揉捏着:“手这么凉,你怕什么,只是试镜就这么紧张,等你真正面对镜头拍戏的时候,你怎么办?”

李酥酥试图将手挣脱出来,刘导却紧紧捏着不放,小姑娘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刘导,你放手,我不紧张了。”

刘导则一脸伪笑:“我看你还很紧张嘛,没关系,我再帮你放松放松。”说着,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啊!”李酥酥吓得大叫着挣扎,“我不拍了不拍了,求求你放开我,我不要拍了!”

刘导骂了声不识抬举,铁青着脸放开李酥酥,一边向他的位子走去,一边骂道:“不拍你来试什么镜,浪费时间。滚。”

安居儿看得心惊肉跳,看见导演这么猥琐一个女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了。下意识地看向苏沐,苏沐正在和编剧聊天,两人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对刘导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刘导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再抽出一张简历,大喊道:“胡贞!”

“到。”

其她试镜的女孩穿得都中规中矩,画得也是淡妆,唯独这个胡贞,不禁浓妆艳抹,还穿着露背的礼服,半个酥胸更是露在外面。

胡贞先是对着刘导妩媚一笑,然后便按照剧本演了起来,表演过后,还未等刘导说什么,胡贞便是假装不满意道:“我知道我演得不好,刘导一定不满意,要不,晚上您亲自给我指导?”

一边说着,胡贞已经凑到刘导桌前,身子半倾,刘导瞅着胡贞的某个部位移不开眼睛,甚至直接用手捏了捏:“好,好,我亲自给你指导。”

待胡贞走后,刘导又抽出一张简历:“安居儿。”

安居儿还未从前面‘惊悚’的画面中走出来,被刘导点名,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战战兢兢地走到中间,安居儿有些不知所措。

刘导见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地想到了李酥酥,于是不耐烦地摆手:“行了,你不用试了。”

“我......我可以......”安居儿想说她可以接受潜规则,可是她又说不出口,只好着急地看向苏沐。

苏沐偏头对刘导说道:“剧本里不是有个虚构的陈妃么,性格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我看和她本人很像,不如就让她演陈妃吧。”

刘导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语气:“既然是你推荐的,那绝对没问题,我相信你的眼光。”

苏沐这个人,在圈中是个谜,在街上无意间被星探发现带入圈中,从此便火得一塌糊涂。而对于苏沐的过去,苏沐本人闭口不谈,无论是圈中的大佬还是狗仔队或者万能的粉丝,无数人试图查过苏沐的家世背景,但没有一人查得到。他就像突然降临人间一般,没有过去,没有家人,甚至在圈中都没有关系好的哥们朋友,他对每一个人都温柔以待,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

有传闻一个黑道组织绑了苏沐想要苏沐拍某种动作戏为他们赚钱,戏没拍成,这个黑道组织竟然被一锅端了。

警察当时都震惊了,据说这个组织和中央某位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平时警察见了他们都礼让三分,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主动来自首,对自首的原因闭口不提,只是一小厮说漏嘴,说什么监狱里更加安全。

虽然苏沐说一切只是巧合,但从那之后,圈子里无论多牛气的大佬,也不敢招惹苏沐分毫,对他更是以礼相待。

如今苏沐开口,安居儿自然被留了下来,但刘导还是小心问了一句:“这个安居儿是你的?”

“不认识,只是看过她的戏,觉得还不错。没事,拍戏的时候你该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不用给我面子,我跟她不熟。”接着,又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不喜欢不守规则的人。”

刘导了然道:“哦,我懂了我懂了。”

安居儿前一秒还感激地看着苏沐,却因苏沐这一句话,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这话什么意思?不守规则?什么规则?是指我不接受圈中的潜规则吗?对于苏沐,安居儿多少有些了解,刚刚刘导问他的时候,只要他说朋友二字,刘导从此就绝对不会动自己分毫,可他为什么......明明是一句话的事,他为什么就不能帮自己一把?

安居儿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谢谢刘导,谢谢苏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快便举行了开机仪式,之后便是忙碌的开拍。开拍前几天,导演还算规矩,除了正常的导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安居儿一颗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她以为是苏沐对导演说了什么,导演才对自己这么规矩。

苏沐和安居儿没有对手戏,两人在片场几乎没什么交集,安居儿想着待自己这个镜头拍完之后,便亲自去感谢苏沐一番,她知道苏沐今天的戏都已经拍完了,他正在副导演那讨论剧本,一会儿他就会回酒店休息了。

安居儿的这场戏,讲的是她所饰演的陈妃被皇帝冷落,不甘寂寞与侍卫偷情,先是和侍卫在假山幽会,然后拥抱然后吻戏,她已经和饰演侍卫的男演员商量好了,吻戏只要借位就行,而且本来就是在晚上,光线暗,也看不清什么,所以这场戏还是很好过的。

可是开拍的时候,拍了三遍刘导一直不满意,最后刘导干脆对男演员说:“要深情,你从陈妃一进宫就暗恋她,三年了,你现在终于可以得到她了,你要把你那种迫不及待表现出来。算了算了,你一边去,看我给你演一遍。”

看着男演员灰溜溜地站到一边,安居儿还不由得笑了一下,对他说道:“没关系,看刘导演一遍你就会了。”

只是让安居儿没想到的是,刘导竟然连吻戏都要亲自指导,不是借位,而是真的把舌头伸进安居儿的嘴里,安居儿觉得一阵恶心,便对着他拳打脚踢。

刘导膝盖被踢了一脚,顿时大发雷霆:“你就是因为受不了身体的寂寞才跟侍卫出轨,现在跟侍卫幽会,你应该主动热情,怎么可以拒绝!还是你觉得你演不了这个角色,演不了就滚蛋,想演的人多了去了。”

安居儿含着眼泪,看向苏沐,苏沐状似无意地看了眼这边,便又低下头和副导讨论镜头。

安居儿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带着决绝的声音说道:“我可以,请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

“这还差不多,”刘导又装模作样地对着身后的男演员说道:“你给我看好了。”

当刘导再次吻向安居儿的时候,安居儿终是忍住挣扎,身体一动不动,刘导这次倒是没发火,而是在她耳边说道:“热情,你的热情呢?”

安居儿不甘地主动吻上刘导,刘导一用力将安居儿按到假山上,双手卖力地在她身上游走,将她全身都摸了一遍,最后只听撕拉一声,安居儿的裙子直接被刘导撕碎了。

在场众人大多尴尬地将脸瞥向一边,唯有几个人眼馋地看向这两个人。

直到安居儿衣不蔽体的时候,刘导才停了下来:“今天都累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这场戏明天再拍。安居儿,跟我到我房间去,你身体还是僵硬,我再给你导导戏。”

自从那一晚,安居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如从前单纯青涩,身子里一点点多了一股妩媚劲,据说她几乎天天晚上去导演的房间里要导演帮她‘导戏’,就算平时在片场里,与导演也是旁若无人般的亲密。

这部戏上映之后,安居儿确实大火了,就如她原本想象的那样,每天片约不断,从前瞧不上她的导演和制片人如今就像哈巴狗似的求着她演戏。

安居儿再也没有和苏沐合作过,只是有一天在横店偶遇,她约他喝了杯咖啡。

那天,安居儿对苏沐说:“我恨你,但我也感激你。”

苏沐再次展现他那温柔的笑容:“如果没有背景,只要遵守规则,想成功,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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