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石头告诉我
我两次踏入的就是同一条河流
可是我不信
我的往时和今日早已切断
那年的大水，早就冲垮往日的墓碑
往日火车在春烟里开来，驮人们远去
而后燕子飞回，寄生在屋檐下
春烟拂杨柳，孩子用不着忧愁
用不着忍耐，只要外婆呼唤
如此，我甘心脆弱
事实上脆弱是一笔负担，难得心甘情愿
在红薯地里，鹧鸪叫苦
往日冷杉树和苦果子冷嘲热讽
奠定一个人人生的前调
寄人篱下
她牵的羊和她一样不肯往前走
颤巍巍地，我过了很多年才敢接受春天
往日的春天太早就太冷，就算泉水清亮
却和人一样脆弱
陈旧的厌恶都推卸给阴暗潮湿
对一颗童心的污染
都怪罪给春天
切断的一切联系，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比如，在阳光普照里惶恐不已
或者三更夜不眠
河流，梦魇，淌过时间
再次强调，我两次踏入的就是同一条河流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忘记源头，如何遇百川
不忘，如何遇百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