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经之首招摇山少女阿月

招摇山为山海经南山经之首,也称䧿山。招摇山内有丰富的桂树、金属、玉石,还有吃了肚子就不会饿的祝馀、戴在身上就不会迷路的迷穀、长着白色耳朵的猿猴、能预防蛊胀病的育沛。育沛别名琥珀、血珀、江珠等。

———南山经之首招摇山少女阿月

阿姐,阿姐,我肚子疼...

第三次抱着弟弟去找大夫的少女阿月眉头紧蹙,面色清冷,抚摸弟弟额头的手心全是汗,大夫说这是蛊胀病,这病原是吃两剂打虫药方即可痊愈的,唯有阿树从小体弱多病,这药方吃下去也不见效,且阿树的肚子越来越大,原本精致小巧的脸也浮肿不堪,整日里嚷嚷着肚子疼,这几日病情越加严重,阿树下腹大量出血、脸色萎黄趋近微黑,茶饭不咽,整个人气虚无力,口中喃喃喊阿姐的声音也越发微弱了。

长相清俊的青年大夫略带冷漠的对阿月说,姑娘弟弟的病情已是危急,须得取丽麂之水中的植物育沛研磨成药服下,且还要将其中长相最好年龄最大的育沛打磨成玉佩样式,佩带在少女胸口九九八十一日才能将阿树的顽疾去除,不然这病已是无药可医,姑娘需备后事了。

清俊大夫江珠半年前凭空出现在小镇,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只知这人不但容颜俊美且医术极高,没有他医治不好的病,小镇上也没有不喜欢他的姑娘,当然,除了阿月外。

阿月虽然着急,但又心下暗想,育沛研磨成药让弟弟服下这合乎逻辑,可弟弟的病为何要我佩带育沛九九八十一日?怎不是佩带在弟弟身上?莫不是这大夫诓骗我不成,于是便质问大夫江珠,这是为何?

大夫江珠眼眸轻抬,薄唇轻启,慵懒的说道:姑娘不信,出门左拐,还请别处求医。

阿月愤怒不已,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忍下气来又礼貌的问道:那大夫您可知这丽麂之水如何去得?

大夫江珠叹道,丽麂之水位于招摇山中,招遥山四周昏暗常人无可探寻,常有异兽出入山中,每逢初一十五,桂子飘香十里之外之时,寻得形态如构树,黑色纹理密布其身的迷毂一物,迷毂通体华光,可照耀四方,得此物在身便不会迷路,亦可深入招摇山中寻得上好的育沛,弟可救也。

不日便是月半十五,阿树的病越发严重,少女阿月便匆忙收拾行李启程寻找招摇山,一路艰辛非常,走了许久也不见招摇山的影子,想起弟弟的病来,又是难过又是伤心。就在这时,阿月瞧见路边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猕猴,心下十分不忍,便取了水与粮食喂给猕猴吃,猕猴喝了水竟开口说话“姑娘有酒吗?”

少女阿月使劲搓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谁知这猕猴又开口说道:姑娘是否要去招摇山?我可以带姑娘去,以报答姑娘救命之恩,但还有一条件,姑娘须得将脚上的草鞋送我。说罢也不管阿月是否答应,便神情激动的脱下了阿月的草鞋,开心的摆弄起来。

阿月讪然,只得恳求道:猕猴先生,没有鞋子我如何走路,快快还给我,我行囊里有一壶酒,给你喝行吗?猕猴一听便扔下鞋子,哪儿有酒哪儿有酒?边说边开始上下翻动阿月的行囊。

喝完酒的猕猴,摇头晃脑,载着阿月一路奔跑,速度之快,令阿月咂舌。跑了几分钟,猕猴回头对阿月说,即将就要到招摇山了,这十五的好日子我要去镇上喝酒去啦。阿月想起,小镇的祠堂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摆上好酒、布上草席,镇长郑重的告诉大家这是为猿神大人而准备的供奉,只有这样我们月桂村才能天调雨顺,平安无事。

阿月便急忙的问道,您就是猿神大人吗?还烦请您告知我这迷毂一物在招摇山的何处?说罢便将需育沛入药救治弟弟一事告诉猿神。

哪知这猿神嘴里嘟嘟囔囔道:江老弟越老越不正经...

又神秘的对阿月说,你莫问,你只管进山,迷毂自会现身。嗖的一声,便无影无踪。

阿月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入昏暗的招摇山,本是一片漆黑的招摇山,自阿月进来后,便桂香四溢,虽然看不见,但阿月仿佛听见树枝生长的声音,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走了许久,桂香越发隆重扑鼻,阿月虽身处昏暗,但心中并不害怕,甚至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回到了家中,忽地一根树枝拽住阿月的脚,将阿月拖了几米远又松开,阿月抬头时,只见周围骤然明亮了起来,几十颗奇黑无比又皱巴巴的老树在暗夜里散发出幽幽光辉,阿月心想,这就是大夫江珠说的迷毂吧,也真够难看的。忽地迷毂树发出声音来:月姑娘怎还是和以前一般调皮,老身哪里丑啦,老身只是模样黑些,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翩翩俊俏公子好不?

阿月立马捂住嘴巴,心想这老树怎知我在想什么?他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老树呲的一声拔下树干中心的一片黑糊糊的叶子扔给阿月,说道:这乃迷毂之心,有了它招摇山便可重见光明了,以前你不回来,一门心思和琥珀上神赌气,招摇山的桂树自你走后,便悉数失去颜色和香味,只剩树干,吃了即可饱腹的祝馀草也不长了,山中动物皆搬离招摇山,阿猿只顾去镇上偷酒喝,这招摇山一片死寂,为防隔壁山中好事者来访嘲笑招摇山如今这副模样,我便收回了迷毂之心,自此山中也一片黑暗。

少女阿月接住迷毂之心,只觉得掌心微热,回忆铺天盖地的卷席而来。

那日,西王母的信使神女青鸟前来送信给阿月,邀请她出席仙界蟠桃大会,怎知这青鸟见自家夫婿琥珀之神江珠长的清俊,便暗送秋波,最可恨的是江珠竟然回她一笑,他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见了其他女子,从来都是冷若冰霜,头也不抬的。可不是见这青鸟生的貌美,就开始心生荡漾了,果然是渣神一枚,我招摇山山主月桂之神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登徒子!

可不,这一气之下,就自封记忆带着侍者阿树,躲进月桂村。

这边琥珀之神江珠又恼又怒,本是不知她为何生气,也就不去寻她,想她几日之后自会回来,谁知等了一个月也不见她回来,顿时就着急了,匆匆跑出招摇山四处向别人打听自家媳妇在哪,招摇山顿时也热闹起来,各方神仙都知道招摇山山主月桂上神与夫君琥珀上神失和并离家出走,真关心的假关心的全来到招摇山,四处八卦,迷穀上仙一气之下收回迷穀之心,至此招摇山一片黑暗,也无人再来。

阿月回过神来,只见江珠站在迷穀树下,满眼冰霜,眉头紧皱又可怜兮兮的问道:阿月为何悄声无息的离家出走?那日我本是对青鸟身后的你微笑的,谁知你竟生如此大气,一气就好几年,还不让我知道你的行踪,你可知上神们都怎么看我的吗?若不是我略施小计在阿树身上,你现在都不知道要回来。

阿月自知理亏,便诺诺道,对不起嘛,谁叫那神女生的美貌,我一时以为你……

唔…还没等阿月说完,江珠就一把抱住了阿月。

阿月正打算回抱江珠时,那上神江珠竟然变成一枚小小的琥珀,落在阿月身旁…

阿月诧然,想起大夫江珠对她说,需得将育沛打磨成配饰模样佩戴在心口处九九八十一日,顽疾才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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