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一个村子里,是村子里最高的位置,背靠着大山,是一幢一层楼的红砖房,外边围着一个大大的院子,房子与大山之间,被开垦出了一块地,用于种植蔬菜。
那时候的老家,门前还有几颗荔枝树,右边是三棵巨高大的荔枝树,两层楼那么高,荔枝树下,弄了一排的石凳,夏天蝉鸣甚盛,午间躺在石凳上,听着蝉鸣鸟语,甚是安逸舒适。现在老早就被砍掉做成了砧板,到现在都觉得遗憾可惜!
右下方也是一个类似于果园的开垦地,里面种植有番石榴,甘蔗,粽子叶。但是那时候由于奶奶爷爷年纪大了,爸妈在另一个镇的中学上班,被荒废了许久,每每回来看到,都是长满了荒草!
果园前本是一座学堂,爷爷的学堂,现在成了堆满柴草的地方。以前新年贴对联,都会帮下面的学堂也贴上,直到现今也不曾理解这个举动!
其实从村子路口上来我老家的路上,还有3棵巨大的芒果树,两三层楼高,听说也是我们家以前种的,这让我有种自己家以前是村子里的大家般的傲气。
小时候每每回老家,就爱现在楼顶上,看向远方的水稻田,郁郁青青的水稻田充满着生气,有时候是刚插上去的稀松嫩绿,有时候是倔强长大后的青翠。
但是最爱的,还是那成熟时的金黄。在村子里的最高处的好处这时候就显露无疑,一眼望去,金黄的睡到铺满了整个地面,与远方的绿油油的山峰交相辉映,无论是夏天的炽热还是秋天的清爽,在金黄色水稻的低头含羞的举动下显得格外的让人讨喜,一阵风吹来,都能闻到远方水稻成熟的荷尔蒙!
楼下的大院,是我和弟弟和隔壁家的伙伴儿时玩耍的地方,弹玻璃珠,捡石子,捉迷藏……各式各样的游戏,承载了我为数不多在老家时的欢乐。
隔壁家地势比老家略低,在大荔枝树的旁边,他家前面就是我家果园和龙眼树,只是位置略高而已。
他家旁边的荔枝树,是我们儿时的秘密基地,那棵荔枝树不高,适合攀爬,有时候在上面或聊天或乘凉或发呆,甚至能坐在上面晃荡着双脚坐上一个下午。
还有那不知道何时做的秋千,虽有些歪斜,但不妨碍儿时的热情,一晃一晃的,仿佛想要飞到天上去,如今想起,虽不知乐趣在何,甚至觉得有些许无趣,到那时的自己,却如此的乐此不疲!
其实说实话,回老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大多是较长的放假时间,所以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天,估计就是爷爷去世入殓守夜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和弟弟都显得很乖,也不觉得悲伤,陪在妈妈身边,老妈一直在哭丧,不懂得为何,只是觉得不让我洗澡睡觉,甚是难受。也不好抬头看其他人,感觉其他人都是恶人,带走爷爷的恶人!
那天婆婆也来了,这是直到现在唯一一次看见婆婆走出她的村子,婆婆家很远,即便现在坐车到婆婆家,也需要良久。婆婆来到后就在那里念念有词喃喃低语,也听不清楚是什么,有点像老妈拜神时的低语。
爷爷被送走时,我睡着了,我弟弟看见了,第二天才知道,爷爷被葬在了后山上面,听老爸说,近家,能一眼看到老家。
那时候不懂这句话的感情。
后来在镇上建了新房子,老家让给了婶婶堂弟堂妹他们了,门前的荔枝树全都被砍了,果园里也不见当年盛况,只剩一地荒草的凄凉。
我和老弟,也只有新年时村子里放炮的时候,抽空回老家看看,也顺便看看伙伴。
每次现在院子门口,都有种物是人非的唏嘘。
门前石板也不见了,变成了菜园子,只能坐在屋子里的木椅子上,看着门口发呆,仿佛看见了,院子里有人在嬉戏。
每每离去时,都会看着那口消失的大钟看一会,便和弟弟带着堂弟堂妹去村口看放炮了。
身后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吟,声音虽然略显老态,但却那么的严肃。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