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温柔,娴和安静的坐在三伯的门前,不矫饰,不张扬,善意地朝我微笑……这是我梦里大姐的样子。
几天后的清晨,传来大姐逝去的消息,大姐还是走了,过早地、永远地离我们去了。从此“遍插茱萸少一人”。二月底,去看望她,还能和我们谈话。不过短短几月,便是阴阳相隔。看她被病痛折磨得形同枯槁,空剩一幅骨架,心中自是悲痛与无奈。
赶到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多。大姐静静的躺在角落,再也不会醒来。一匹红绸覆盖着瘦弱的身体,能清析的看见她那因病痛不能申直的腿。眼泪不足以表达悲痛,万恶的病魔呀,就这样无情地带走大姐了吗?
或许,因年龄差的原故,对大姐的情感记忆很模糊。有记忆时,大姐已是“燕燕于归”年华,大姐家,是每年春节最乐意去的。近管那些年,交通很不便利,山路十八弯,我们依然撒欢的跑在队伍的前头,生怕家人不让去。大姐家背后有一座我至今叫不出名的青山,第一次去她家时,大姐就带我们就爬过。在那山上我第一次听到村民唱《情义无价》,也是第一次弄丢了一笔巨款,那是大姐包的十元钱。现如今,青山依旧,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还有那年,爸妈带弟弟去县城求医,将我和妹妹丢在二伯家,我们寄人篱下,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熬过一夜。第二天,大姐做好水汆山芋叫我们过去。端上热气腾腾的碗,那份温暖与感动至今仍能回味。大姐的善良像山间流淌的小溪、像田野拂面的风、像绵细的雨丝,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大姐是我的堂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回来,她会来找母亲唠嗑一些她家中的不平事,母亲也只能是个倾听者。她大概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释放一下她的苦楚与不满。可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大姐的声音了。
正值立夏时节,大姐家门前盛开着许多金银花,也许大姐是其中的一朵吧,愿大姐在另一个世界,无痛,亦无优。
“我们不慌不忙,总以为来日方长,我们等待花开,却忘了世事无常”......多寓意深刻的歌。所有的面,都是见一次少一次。来日并不一定方长。
纵然悲伤逆流成河,但生活还要继续。岁月漫长却又短暂,感恩每个醒来的清晨,过好每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
我们都是赶路人,一路风尘仆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平淡健康是一种财富,不要等到离开了,才想起拥有的珍贵。
我们都是赶路人,无法预料在哪一站突然倒下。就活在当下吧,用微笑释然,每一缕阳光都值得珍惜,每一次机会都要把握,每一个人都值得去善待,每一寸光阴都需要用心丈量。
夜深深,唯有蛙鸣没有倦意,声凄凄,心底无限惆怅。愿大姐安息!
2022年5月14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