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如何评定一个人的生活是美好的呢?按照约定俗成的审查切入点,一般是以身体健康状态是否良好,物欲是否均被完美满足,亲密关系是否足够和谐等方向为基准。当然也不乏自我追求较为苛刻者,但凡梦想一天未被实现,他的生活都不会美好。
上述所说的条件只所以能成为被憧憬的目标,是因为它们有明确立意,并非天生下来就能达到的状态,需要人们稍微努力一下。乍看之下,吴媛对看待生活的态度就有点搪塞。
阳光透过两块窗帘布的缝隙中钻进了房间,也许是窗帘布的遮光性太好,因此即使快要到中午时分,整个房间还是显得尤为漆黑。而这一道阳光似乎是为了要提醒还在熟睡中的吴媛,不要被漆黑的氛围蒙骗了时间的正常流动。刺眼的阳光与环境产生了明显的反差,也成功唤醒了吴媛,当她睁开眼时,潜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那道傲娇的光,并立马将两块窗帘布拼接好,以确保不会再有任何光芒打破这个空间的稳定。
又躺了三四分钟,静止的她突然迅速地起来找到了她的手机并看询当下的时间,11点43分。吴媛瞄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左边床位置,再一次迅速地下床穿好拖鞋动身走出客厅。这天是周三,作为研究院的从事人员来说,她的丈夫应该在3小时前就应该离开了家,而在以往的日子里,3小时前她应该做好了煎双蛋加花生酱方包和一杯橙汁的准备,并且将一条领带系好安放在沙发上,面带笑容地欢送丈夫出门。为此,吴媛下意识地感到懊悔和羞愧,加上事情已经发生,丈夫也已出门,对于这个结果她无法挽回,也无能为力,这使她更加不安。就像做错事的小孩等着大人们的惩罚,仿佛一定要有惩罚,这一件事情才得以圆满,才能得到完整性。但事实上,她的丈夫不会惩罚她,甚至不会怪责她。一来睡过头这件事本身不严重,二来也没有哪条规定妻子一定要每一天欢送丈夫出门。
但对于吴媛来说,这是她想做的事,她总得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活着。由于自小父母离世的缘故,吴媛是被外婆一手拉扯大的,外婆读书少,只有能力管她温饱,在吴媛17岁的那年,因为中风也逝世了。因此吴媛可以说是完美错过了构建基础三观的阶段,一路模糊地活了下来。
缺失基础的三观,并非等同于低俗、龌蹉或是奇异。而是对世界观、价值观与人生观都没有一个意识形态观念,像一个“蠢”字般,意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做不好。而在“蠢”字前加一个“愚”字,变成“愚蠢”,意思完全就变了个样,形容做不好或者做错了事情,自己却浑然不知。与其说吴媛缺失基础的三观,不如说她根本不知道三观是何物,或者她连“三观”这个词,也未尝听说过。
就像人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这一连串的行为是自然的身体反馈,因此就算缺失了三观,吴媛依旧能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她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但吃完睡完要干什么?生命中最想追求什么?梦想呢?有没有过梦想?或者有没有特意去感受过干了什么事情会让自己开心一些?这一切吴媛都没有去思考过。她唯一能想得通的事,也许只有饿了要吃饭,吃饭要付费,而费用的来源是要找一份工作。
能让她想得通这件事的,还是因为她的外婆。外婆临终前一年,有向她的耄耋姐妹叙述过吴媛的情况,吴媛没有受到过什么高等的教育,眼看就要16岁了,想让姐妹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让其儿子在书店给予她孙女一份工作,工资也不敢有什么要求,但如果真的能聘请的话,还是希望能给予一份合理的薪金。所谓合理,是指那份薪金能符合满足在当下高压的社会环境的基本生存条件。姐妹答应了。
外婆姐妹的儿子所经营的一家书店,是一家纯书店。意思不是那种跨界联合的商业性娱乐空间,里面没有咖啡吧台,没有周边商品,没有任何广告植入,只有一排排干干净净的书。它们被陈列在木质的书架上一动不动,像不受利益引诱的将军,有尊严地排在一起。而吴媛的工作,就是时不时擦一下将军身上的盔甲,仿佛在告诉它们,你们的作风没有任何错误,你们的信念值得坚守。或许因为过时的经营模式,这家书店基本上没有客人,时不时会有老人带着期待的目光进来,以为这样装潢的书店必定有着许多经典难得的旧书,但都无功而返。也会有小孩来逛两圈,以为呼吸一下书香气息考试就能更加顺利,也有人来避一下雨。
仿佛外婆姐妹的儿子也不把这家书店作为自己的主要盈利项目,在吴媛前来工作之前,这家书店已经关了一个星期,缘由是里面唯一的员工辞职离开了,吴媛的到来才让这家书店得以重生,而轮到吴媛现在成为了这家书店的唯一一个员工。
时针与分针指向了12点15分,洗漱过后的吴媛依旧带着懊悔和愧疚的心情简单地吃了一份看似早餐又可名为午餐的奶油面包,然后一人坐在了沙发上。
不出所料,一阵强烈的空虚感快速袭来,让吴媛不知所措。不难想象,她今天因为没有为丈夫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让她非常空虚,到底是因为很爱丈夫,所以做这一系列动作会让她有满足感,还是因为她一天能做的看似有意义的行为本身就不多,因此早上为丈夫打点一切成为了她的爱好之一,像在跟自己对话,像在刻意地寻找互动。她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然而今天她丧失了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说明了今天能做的事又少了一件,她空虚并难过。当然,她自己还分不清愧疚与难过,她是还在愧疚当中。此时她望向了挂在客厅墙壁上的大钟,秒针很没有人情味地准确转动着,它没有加快速度将吴媛从愧疚的时间段拉扯出来,也没有倒退让吴媛能弥补她的遗憾,一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移动着。但因为这份准确,成功引起了吴媛的海马区旋动,那时候在书店工作,下班的唯一标准就是时针准确地落在下午的5时,她感谢这份工作,没有思考到这份工作解决了她的基本需求,这一点她仿佛觉得是必然的。她感谢的是这份工作让她结识了她如今的丈夫。
那一天下起了细雨,整个书店都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木头与泥土的混合气味,吴媛坐在收银台座位上,依旧看着正前方的钟,和准确无误转动着的秒针,等待着下班。就在时针踏进了下午4时的时刻,一位男子推开了门进入了这个空间,这个只有吴媛和一排安安静静的书还有木头与泥土的混合气味的空间,男子低头拍了拍身上的雨粉,望向了吴媛。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僵硬的状态持续了几秒钟。男子冷淡地将视线从吴媛身上移开,并且化身一个正常逛书店的人,以免成为光明正大的避雨者。
吴媛从来没有如此认真打量过异性,但眼前这位男子可能过于冷漠,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男子有着全部后梳的油头,突显额头的饱满。脸颊稍微有凹陷,让整张脸看上去很小,但挺拔的鼻梁为整体观赏程度加了不少分。最让吴媛定格关注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深邃只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当仔细观察会发现,眼白的部分非常少,瞳孔的面积仿佛占满了整个眼球。吴媛当下就这样被陷入了他的瞳孔里,像踏进了浩瀚星辰里四处乱抓,却抓取不到任何物体。这种即无助又新鲜的体验直到这位男子手捧一本《巨婴国》来到她面前才消失,她才晃过神来帮他结账。
:“我们这还有许多关于婴儿类的教育书籍,你或许可以多挑几本?”吴媛低头看着书名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一句话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富有参考意义的话,当然后者只针对这位男子来说。在吴媛低头说话的期间,她完全不知道,由于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导致男子正极其专注地打量着她。由于莫名地紧张,吴媛全身发生了细微的颤动,她缓慢地以小幅度的动作来包起那本《巨婴国》,让人不得不明白她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况且,哪怕是低着头掩盖了她的脸泛红晕,耳朵呈现的通红她应该是无法避免的。而这一切,都收入到男子的眼睛里。
男子默默结过账后,出门抬头看了看仍然灰蒙的雨天,继续快步前行。等到书店回复到没有人气的状态,吴媛这时才缓缓抬起头,再一次全场扫视一遍确认男子的离开并没有任何人过后,她才得以舒畅。
吴媛也许永远也不会料到,就因她当天说的第一句话,那一句因书名联想到婴儿教育并且脱口而出给予男子建议的话,让她最后成为了男子的对象。
当天男子的初衷是来避一阵子雨的没错,却被他发现了一本在所有官方书店都经已下架的书,这让他迫不及待地赶紧入手,也许不是出于欣喜若狂,纯粹是意料到这本书的命运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因此想保留一本,成为这个时代在某个领域里称得上是极少部分那群人的其中之一。当然男子也了解此书的大概内容,至于为何会被下架,网络上有不一样的说法,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因为婴儿教育方式科普得不正当。
而当他因结账与吴媛产生的极短暂互动中,他认知到吴媛对这本书的一概不知,并且身上的微颤,低头与缓慢的身体语言反映出,她在与人交流的经验上很是缺乏。以男子看来,身为一名正常的成年人,在经历了十几年的有意识生活,总能学会掌握一定控制情绪的技能,或者是身体早就习惯如何去应对不同的氛围,不至于让人看得出你是在“掩盖”这个动作的进行时。况且注意到吴媛耳朵的嫣红,他心想如果是对自己稍感兴趣的女生,应该能更容易入手,去进一步证明并窥探自己内心对这位女子的行为具象化猜想,于是他决定隔天再去一趟书店。
“如果是你觉得合适的,感觉可以一步步试探着去结识她。不过李焱,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突然间期待起来了呢!”
“好,那我先挂了,大概经过这天,我也会有个结果。”翌日,男子拨过这通电话后,又再一次的去往了书店。
那天阳光正好,但由于下了一整晚的雨,路上还存在着部分独立的水迹。而吴媛身在的书店,那一阵淡淡的木头与泥土的混合气味还未完全消失。而李琰,那位昨天与吴媛四目相投过几秒的男子,又再次闯入了属于吴媛的空间。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是否会觉得滑稽,昨日一别后,你的脸庞在我闲暇的时间段频繁出没于我的脑海,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想先把这种状况告知你。”从李琰推开书店的门到转身跟吴媛说出这句话,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没等吴媛来得及反应,李琰仿佛已经把话说完并且打算等对方的一句话连接后,才继续说下去。
整段句子延迟地进入了吴媛的脑袋里,她理清思路后发现,不知该如何归纳这句话的意思,仿佛是出于对自己的兴趣,却又好像是为他自身的这种状态而感到困惑。
“你想干什么?”无解后的吴媛缓缓低声地吐出了这几颗字。
“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但想问你今天下班有什么事吗?”
“回家”
“那在你归家之前,请问我有没有机会能请你吃一顿饭这样子的,看在昨天从你书店里入手那本《巨婴国》后,你给的那一句建议份上。”
在这一两个回合的交互后,场面又陷入两秒钟的结冰。当然,此个回合应该轮到吴媛说些什么,但在那瞬间她并不是在回忆昨天到底给了什么建议眼前这位男子。而是在梳理见到这位男子后自己的情绪。这位让自己脸泛嫣红的男子主动前来打开话匣子的举动,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但过于简单直接快速的交集和进展,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尽管这样,她还是答应了。
就算过了许久在大钟前回想起,与丈夫那一顿有突破性进展的晚餐,吴媛还是会觉得很奇妙与甜蜜,餐桌上的李琰貌似没有第一天那么冷淡,场面貌似很快地就温和了起来。吴媛在那一顿饭上畅所欲言,对自己的生活全盘交出(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生活:交际圈极其窄小,基本约等于零,就连“好朋友”的互动状态概念也没有尝试过。也没有特殊的爱好),因为人生的过于简洁,也因李琰向她精准地提问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吴媛很快地就将自己的一生叙述完毕。突然出现一位如此关注自己的角色,吴媛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她感谢上帝能给予她一份顺利无阻的感情。
从住所与书店以外,吴媛好像突然找到了一种专属的区域,来安放她脑子里分泌的其他东西。因此她特别珍惜这段关系,哪怕只是两年来第一次睡过了头,没来得及帮丈夫打点一切,也足以让她十分愧疚与失落。
在失落之际,吴媛才发现茶几上丈夫留下的一张纸条:如果方便,请去一趟物业管理处把这个月的管理费缴纳,钱放在了这里,你只需带上证件便可,管理处在我们所住大厦的二楼大堂。焱字。
吴媛欣喜若狂,丈夫看来并无负面情绪,反而发放了一个任务给予自己,这样一来,平淡的一天又能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吴媛换上了一套购于四年前的蓝色衬衫与黑色七分裤,拿上了手挽袋并迅速翻查了身份证件与钥匙都在的情况下,穿好运动鞋关上了门奔向了电梯口。
电梯停在2F,电梯门从吴媛的眼前均匀打开,华丽堂皇的大吊灯映入吴媛眼帘。说起来,这还是她入住以来第一次走进大厦大堂,管理处的标志非常显眼,基本上在踏出电梯的一刻就能关注到的右前方。吴媛快步走向管理处,并从手挽袋里拿出身份证。
这时,吴媛停下了脚步。她将身份证前后翻转了一下,又细心盯了几秒,她开始困惑了起来。为什么自己的身份证上,在姓名一栏会呈现着陈佳欣的字,除了姓名外,包括头像的其他信息一概准确。
吴媛完全没有想法,没有不安也没有想过是恶作剧,只是单纯的困惑。她将这张奇怪的身份证装回手挽袋,在离管理处几步之遥的地方沿路返回。她想打一通电话给予丈夫,想让丈夫解决她的困惑。
推开了家门,一阵莫名地陌生感冲击了吴媛一身,好像是进错了家门?还是有某些不曾留意过的家具被小幅度的换过了位置?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人将墙上的某一幅画拿走了?还是将玻璃柜里面的高脚杯换成了陶瓷摆设?不可能的,丈夫早上便出了门,没有人进入过这个区域。但相比房间的陌生感,还是先给丈夫拨一通电话,向他陈述身份证上这件离奇的事情。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
在三通无人接听的电话过后,吴媛开始变得焦虑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在这天之前,吴媛的人生都非常平淡,没有受到过度的刺激,也没有感受过低潮。而这一次可以算是她成年以后的第一次说得上低潮的时刻。因为无人接听的缘故,吴媛有了时间对房间进行打量与搜索,试图寻找那一股陌生感的来源。
午时刚用过餐的餐桌,眼看非常熟悉,这是我午时触碰过的那张餐桌吗?好像是的,但为何能崭新的如此可怕,印象中的菜迹不复存在,像是家居店的陈列新品一般。摆在客厅中央的沙发,是丈夫经常坐着看书的沙发吗?为什么沙发上一点皱褶都没有?触碰的一霎只有冰冷的手感,没有丝毫生活的温度。吴媛的头皮像被千只蚂蚁爬过一样,她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没有任何想法,餐桌上的菜迹消失只能是因为某天把它擦掉了,肯定是沙发的自愈能力太过强大把皱褶都回弹出去。但又不可能是这样的,她发觉自己好像在欺骗自己,却还是不让自己相信这间房子给自己带来的不是纯碎的陌生感。
直到她发现就连茶几上的纸条也凭空消失了,她开始认为有人进入过她的房子。
但怎么能让一个正常人相信,在自己出去的短短时间,有人进入了自己的房子,除了一张纸条外,没有偷走任何财务,却像帮忙换了一套家具。初见端倪的吴媛再一次的拨打了丈夫的号码,但得到的回复依旧是不尽人意。
当下的吴媛很想找一个出口,能尽情诉说这一连串奇怪事情的出口。哪怕对方听完之后也一头雾水,完全没有解决方案也没关系。她心想的是如果对方也同样感到奇怪其实那就最好不过了,起码可以试着一同分析事情的原委。
但吴媛很快就意识到,她没有好友。她所认识的人除了与丈夫介绍的朋友外,就只有奶奶的发小,和奶奶发小的儿子。
对!可以试着联络书店老板来着,此刻哪怕是有认识的人跟她乱说一通,她也觉得能稍微减缓此时此刻的困惑感与无力感。于是她拨通了书店老板的电话,而手机通讯录上的标注也就是“书店老板”。
“喂?你好?请问哪位?”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一年前在你书店打工的那个女生”
“哦,佳欣,怎么了?是有想回来继续帮忙打理书店的想法吗?哈哈?”
“你叫我什么?”
“佳...欣?我念错了吗?不好意思,你的姓氏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要介意。”
“我叫吴媛啊!你以前有喊过我名字的,每次来新书要帮忙搬运的时候,你叫我的是吴媛啊!你怎么会叫我什么佳欣啊?”
“你不是佳欣吗?我记起你的声音来着,你是佳欣啊?什么吴媛?我没有请过任何一个叫吴媛的人啊,你是怎么了?”
吴媛没等书店老板把话说完,立马挂掉了电话,她不想再听书店老板把话说下去,好像越说事实就越明显,她不想给机会让这个不真的事实延续得那么明显。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一天出现了如此多误差?是自己还在作梦当中吗?吴媛心想。随后她认真地深呼吸了一番,所有的体感一切正常,这不是梦,她与陈佳欣这个代号挂上钩了。竟然丈夫没能接听电话,吴媛决定再一次出门,直接前往丈夫的办公大楼。同时她心想,以吴媛的角色生活过的气息,在这个城市里不可能无端端地彻底被抹杀掉,她总能找回一些证据。
坐上了出租车,吴媛心情依旧保持忐忑,在车窗外急速略过的碎片,这座城市的画面碎片,好像都与她无关,她开始回想,她在这座城市里留下过什么呢?如果什么都没有留下过,那又如何去寻找回来一些痕迹呢?
随着司机的一声提醒,吴媛立马回过神来。是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丈夫,让他去解决所有一切让自己不适的事情。结过账后,她以迅速的动作向丈夫的办公大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