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到了,亲戚寄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在我家。一如听说的那样,它乖顺得让人无法不爱。
今天,我带着它去跑步了,我特别渴望看到它奔跑,希望它也一样享受这种欢快。
我的家在农村,我牵着它走在水泥路面与泥土小路混杂的路。尽管没有城市里那样美艳的花和树,这小路伴着岭南的菜基鱼塘还是让我心情愉悦。
路过一间小木屋时,我听见了狗吠声,拉多有点不安。终于有两条狗出来了,是那种专门看守农地的土狗,气势汹汹。
我当时的脑袋是空白的。没有过渡地,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之下,我逼出了一个极端的自我。
我用从未有过的高声调,高音量,狂吼——走开!走开!………没有更多的,只有这两个字,我从未如此失态。值得庆幸的是,那两条狗被我吓住了,不敢再前进。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该离远点。我想走,但始终沉默的拉多不愿意。这一下下的犹豫让那两条狗往前了,拉多有蓄势待发的意思。但我竟是那么的害怕——拉多会被伤害的!我们会受伤的!我一遍又一遍发狂地吼,用力地把拉多拖走。我不敢跑,只加快了步伐。拉多至此仍未发声,我想是它太善良了。
它变得更沉默——是行为上的沉默。
当我的脑袋不再空白,我却是那么的后悔。它,本该是英雄。它本不该落魄地逃离。我想,它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贵族的渴求——尊严是何等重要。同样,那一刻它是何等需要用它的力量维护它的尊严,保卫它身边的人。但我剥夺了。
曾经我以为,我经历过很多事,我看见过这个社会的无耻,我抗争过这个世界的不公,因为我当是有魄力而又足够坚强的人。如今看来,我所谓的生存黄金法则,也不过是逃避。我并没有资格当一个勇士,还无情地剥夺了拉多的机会。
我是如此地抱歉,亲爱的。你本该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