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上)

十年时间,用来守护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仿若一朝一夕间,那人还是那人,依旧未曾改变。一曲唱罢,你方登场,那曲中人早已远去。十年喜欢和守护,到头来,终抵不过她喜欢的心上人。曲终人散,终究是意难平,惟愿所遇皆所愿,所愿皆所爱。

褚倾念初识顾诚是在初中的两次分班中。当时还不太懂事的顾城,盯着被分到自己身边的褚倾念,看的入了神,让一向恬静的褚倾念一下子红了脸。她长着一双灵秀的大眼睛,笑起来甜甜的样子,声音竟然也是分外的甜美,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一眼。

帅气的顾诚在褚倾念心里,却没留下好印象,因为随地吐痰,说话随意又大声,痞里痞气的样子没少遭褚倾念嫌弃。但奈何被老师分成同桌,再心有不满也不能过分表达什么。

直到又一次的分班换座,褚倾念以为终于要摆脱这个负担,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居然又在一个班!所幸的是,这次没和顾诚做成同桌,但也好不到哪去。同学们私底下自己换了好几次座位,结果,顾诚又被换到了褚倾念旁边做邻桌。

这下躲也躲不掉,但褚倾念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会主动去搭理顾城,所以交集就少了点。褚倾念的前桌是程珂和贺一维,他们俩老转过来跟褚倾念旁边的顾城玩,时间长了,褚倾念也被带动起来,和前桌俩人交集一多,自然就跟顾城又熟络起来。

不知不觉间,褚倾念,顾城,程珂,贺一维,这四个人的关系好到能组成一个小团体了。每次课间休息,四个人总在一起玩耍。

那时候,褚倾念和顾城的家都在一个家属院里,而且两家毗邻,仅一墙之隔。每天上学时,顾城在门口等褚倾念一起走;每天放学后,又会看到顾城的身影,不管褚倾念收拾书包多慢,顾城总会一次不落的等到褚倾念。

有几次,褚倾念还收到了顾城给她传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从书里抄来的类似情话的语句。还有折的精巧的书信,拆开来是让人脸红的表白信和情书。但褚倾念都一一还回去,有的还给扔掉了,这就表示她并不会答应顾城。

好在顾城还有自知之明,知道给人家写的多了,会有物极必反的结果,他可不想跟褚倾念的关系破裂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就慢慢学乖了。表白信、情书之类的见不到了,倒是变着法儿的换座位。

每次上课的时候,顾城总会找理由换位置,千方百计跟褚倾念做成同桌,这样的行为,被同学们看在眼里,说在嘴里,慢慢的,很多流言传进了褚倾念的耳朵。

因为这些嫌隙,褚倾念的心里挂起一道排斥防御线,但她明面上不好说什么。当顾城再次跟同桌换座位时,前桌的程珂也想要跟褚倾念做一起,为了避嫌,褚倾念当场说不想跟顾城坐一起,直接喊程珂下来坐在她身边。

却没发现,顾城眼里那抹亮色,在褚倾念当场拒绝他时黯然失色。他一语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座位。课间,一个人坐在楼梯口,那张帅气的脸哭的变了形。这一哭,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顾城哭是因为褚倾念,让原本处在流言中心的褚倾念,更加引人注目。

褚倾念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行为,会让顾城流泪大哭。她心里有愧,但她确实不喜欢顾城,也不愿因为他弄得自己被流言缠身。

全班的同学都知道,顾城喜欢褚倾念,但褚倾念喜欢的是前桌那个优秀、书生气的贺一维,对此,顾城也是知道的,这样的关系链让很多人对褚倾念评头论足,导致流言不断。

贺一维是他们四人组里边跟顾城很要好的铁哥们儿,顾及此他没办法对褚倾念表白,他看得到褚倾念对贺一维的喜欢,而贺一维也跟自己说过,对褚倾念是有好感的。

这件事还没得到妥善的解决办法,就跟着褚倾念转学的消息淹没在短暂的流光里。他们那时的年纪并不知道离别代表什么,也都没什么概念,说走就走。

那一别,整整两年,他们再没有任何联系。褚倾念那时住进了学校,因为离家远,很少回去。他们没有联系的方式,最多是写一些寄不出去的书信。后来,有了座机,褚倾念回家的时候,听到父亲说的最多的是,那个叫顾城的,多次打电话问候她,但褚倾念无法得知顾城的电话,也就断了联系。

不经意间,时光飞逝,稍不留意,就从指尖溜走。初中的时光对褚倾念来说过得很快,或许是没有很多记挂,或许是遗忘了什么牵绊,但对顾城来说,时光可能过得太慢,慢到他想见的人还是无法见到。

高中的褚倾念,提着水壶去打水房,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些远去的记忆倏忽又变得清晰起来。

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甚至因为太过熟悉,他的名字她似乎能瞬间脱口而出。褚倾念愣在原地,迟迟没和顾城打招呼,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口能说什么,以什么样的身份打招呼。

褚倾念以为,中断两年的联系,足以淡忘那些稚嫩的情谊,她不知道顾城怎么看待那份情谊,但于她而言,确实早已疏淡了许多。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顾城打好了水,转身要走的时候,也看到了一动不动的褚倾念,随即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对她永远都是这样。让褚倾念不禁想起初中,顾城等着她放学收拾书包时,洋溢在脸上的笑。

眼前的顾城,长高了不少,白皙了不少,也多了一丝成熟,面容还是帅气依旧。褚倾念心里下意识的感慨道:他还是这么帅。随即对顾城报以微笑,片刻间,两人相顾无言。

随后,顾城走过来和褚倾念打了个招呼,熟悉又陌生中寒暄了几句后,顾城和他的同学走出了水房,褚倾念也径自回了宿舍。

两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随着时间的洪流,分离的人或渐行渐远,或独自成长,谁也不能在原地等待谁的归来。

顾城的身上再看不到初中时的那些坏习惯,相反,看起来沉稳懂事了许多。帅气的顾城有许多女孩子喜欢,身边也有了女朋友,虽然换了好几任,但褚倾念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这次虽然只匆匆一面,但褚倾念觉得,她和顾城还会再见面的。果然,一次下课后,顾城找到了褚倾念,两个人到校外吃了一顿饭。吃饭期间,顾城突然提起贺一维,问褚倾念跟他还有没有联系。

让原本淡忘了初中那些事的褚倾念,再度思绪涌起,她平静的表面下,是一颗涌动着思念的心。褚倾念这一刻才明白,两年不曾联系,看似淡忘了所有,淡忘了顾城,却从未淡忘自己暗暗喜欢过的人。

自此以后,两个人经常在网上聊天,成为了交心的朋友。高中三年,是他们联系最密切的阶段,他们互相袒露自己的心事,分享遇到最开心的事。褚倾念不开心的时候,固定的倾诉对象就是顾城,顾城会耐心的开导她,安慰她,鼓励她,给她讲很多开心的事逗她。

顾城对褚倾念,总是那么耐心。但也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小心翼翼。高中毕业后,顾城也曾试探性的向褚倾念表明过心意,褚倾念总是装糊涂搪塞过去了。她知道,自己和顾城不合适,而且,贺一维的影子还被自己珍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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