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做梦,梦到小时候家乡沙江河畔那一丛绚烂的三月红。一大丛,几乎与旁边的竹子那么高。附近并无太多更高的植物。远远的从桥上经过,便看见她了,兀自的,恣意昂扬的怒放着,旁若无人。
到了春天的时候,从那经过,我的眼睛便会自然的寻找她。一次又一次的惊诧、感叹她的美丽,她的盛放,她的自我,她的强大生命力。这美就如膏盲,就如烙印,深深的,深深的,刻在我的眼睛里,我的脑里,我的心里,从来不曾离开过,从来不曾消失过。
也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那河边,我再也没见到过她的踪影了。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个又一个楼房。我的心里惋惜着,惋惜着,深深的哀叹着。
后来,在我如花的年岁,我是如此执着的唯一的只钟情于现在的这居所,而义无反顾啊!——只为那不大不小的楼顶天台,白纸黑字的属于我,我将一直拥有他——包括未来将要生长在上面的那一丛绚烂的三月红——蔷薇!
白驹过隙,日子流沙地去,二十年了,我却生生的辜负了我那梦里的蔷薇,辜负了这一直在等待的天台!
也许,是因为命运的不可预测?也许,是因为生活的忙碌与沉重?有时候,我真觉得不能负荷这生之重。常常,我仿若自己就是那路边的一棵草,经常焉巴拉的,却又仍然韧韧的长着。
而心中那丛一直一直在恣意盛放的野蔷薇,就如那希望的闪闪发光的明灯,远远的远远的,注视着我,注视着我,等待着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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