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写在去年冬日的文章,2017年12月13日。总有些文字活在记忆里,总有些感触迸发于昨日,却又延绵至今。
灯火烛光摇摇,夜影冬雪晃晃。2017年12月13日,余光中先生逝世。那霍霍飞碟接他回入时光里去,那一页绵绵浅浅的乡愁,似也归然不动。
暗夜漆黑中,一份乡愁冲出心田,一份悸动夹入心间,含着余光中先生逝世的哀痛,深入骨髓,眠入他乡。
2017年9月,带着喜悦与忐忑,步入另一个新的平行道,迈出第一步,人生的旅途悄然转弯,落入未知的轨道,来路迷茫,可总有一份声音在呐喊,从此故乡是他乡。
人生的每个旅程都含有无数的未知数,含有你永远也解不出的复杂方程,含有你扭头留下的遗憾与叹息,同样也含有来路的惊喜与跳跃。普希金曾言:“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会过去,一切过去了的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当你在为新奇的生活不断探索、承受、体会时,是否也会偶尔怀念你曾经经历过的令你万般痛恨、咬牙切齿的日子,是否也会怀念家乡独有的味道和那些与普通话毫无关联的方言,是否回忆你曾走过的老街,那片你总会接触的麦田……
冬日寒意渐渐,曾经的你还好吗?
距离总是比寒冬更让人心生寒意,那些失去联系的种种告别,总比如寒冬十二月,晨起溅寒霜,提醒我人生的悲多欢少,去日苦多。那拥抱的片刻,怀念的片刻,却是旅途中的站台,是动荡中的安定,是墙角与墙角一瞬间的交错,温暖且伤神,伤身而温暖。所有人都会离开你,就像你会离开所有人。抬眼四望,日子总与期许有所差距,奢靡的风气蔓延入生活的边边角角,无可救药却难以还手,义正言辞却良心难安。我们从无尽的黑暗中来,最终却回到无尽的黑暗中去。心智成熟,反而有些怀念朴素,通讯方便,但是好像总是少了点心贴心的温暖。
驻足脚步,回首观望,昔日的叮咛也随着时光荏苒而消散。老巷里慵懒的猫,枝头凌风绽放的花,就连脚印、空气、微风,好像都有它独特的味道。亲人与老友,旧日的足迹印在日升日落中,印在一页一页转换的日历中,宁静而深邃。那独属于自己的时光与家乡,就像凌晨两点半的太阳。
钱钟书先生说:“似乎我们总是很容易忽略当下的生活,忽略很多美好的时光,而当所有的时光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来,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感叹它是最好的。”或许你此刻与我同在怀念过往,同在寄予乡愁,又或是沉迷当下,步步繁花。我都愿你余生顺遂,周身温暖,多么艰难的日子,也会经营出一碗饭、一盏茶、一张床、一束花、一些爱。愿你过得很好,在某座寂寞城市的一角。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从此乡愁仍在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