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这件事情很神奇。就像所有事情的开端一样,得先找到属于它的仪式感。当夜晚的专属灯光照亮了一隅天地,翻开播放列表,找出关于写作的歌单,随机点开一首歌,手指和耳朵便跟上了时间的节奏。
在相同的仪式发生在第三个夜晚时,我开始给我的书命名。九点的窗外依然亮到发白,好像喧闹不曾消失一样。我很喜欢荷兰这样倔强的春天,它偶尔吹着冬风,发脾气时还会下一阵春雨,却还是种下了个慵懒的太阳挂在天上。好嘛,那我不如就来写写随遇而安的这段日子,相隔有点长,今年是第十年了吧。相距也有点远,这是我居住过的第三个国家。
如果我是一株植物,我可能是暗暗倔强的那一株。和所有同类一样,我委身与自然。身材有些矮小,长相也并不出众,有着独特的名字却难以找到符合气质的定义。我偶尔会翻开字典,却全无收获,那些是我也都不是我。我有时愿意和树并肩站在一起仰望太阳,有时也愿意植根于草丛中听萤虫低喃。所以,我见过很多美丽的植物,无论是否相伴;也正努力适应着一切岁月变迁,无论身在何处。
不同的是,我出生于惊蛰,但我时常隐于土里吸收营养。听说这种行为叫做蛰伏。我想我还没有那么拥有雄心壮志,只是怯于表达和展现——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我发现,时机就是那么来了,可能会轻轻敲敲我头顶的土给我些暗示,也有可能就被风吹过不留痕迹。我会在每一年生日朝阳升起的时候,拍拍自己,又该生长了。
第29年刚刚过去两个月零十天。与以往不同的是,所有的植物陪伴我一起生长在温室里,所以我好像有了更多在土里埋头的机会。我曾尝试着和身边的植物一起,告诉它们我的打算,与它们邀约。也有很多植物在土外更换了生长环境,与我渐行渐远,或是已经开花结果。甚至它们以为我因为没有长时间阳光的照射,已经枯萎掉了。我也曾经思考过,如何能够更好的生存。最后我发现,心里如果有不灭的光,那么周遭的土也是温热的,与大把却易流逝的时光一起,重新培育了我。
我还不知道种植出的果实是什么,时间也许看得见。
所以,我继续保留着一份汗水和一份期待。
(一篇不成熟的前言写于荷兰时间5月16日21点4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