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在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中醒过来的,自然醒,六点一刻。一阵噼里啪啦钻进我耳朵,把我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里唤醒。醒来一阵腰酸脖子疼,最近晚上一定是睡眠的打开方式不对,明明应该是“选择甜美舒爽进入温柔梦乡”,可能是按错了“选择傲娇惊悚进入刀山火海”的键,一键带我进入比现实更加魔幻的酸爽境地。
现实中的我一直是隐忍客观文明礼貌的,梦里却一直在跟人叫板拍桌子。我的压力释放方式可真奇葩,累了一个白天之后,又累了一个晚上,接下来迎接一个新的更累的一天,恶性循环。最近整个公司打牛血,我也不得不打上了鸡血,总要顺应潮流,努力追赶,我若不跑,难免会被人踩死在地上。六点多起来,竟不是看书写字,而是打开工作电脑噼里啪啦开始工作,就像我的老板,我老板的老板,我老板的老板的老板,以及我的老板的N次方。
那雨一定很大,还伴随着呼啦啦的大风,要不然这一百多米高空鸟笼的窗户,是无论如何也是拍不响的。
杭州在虚假高温了几天后,又重新冷却了下来,穿一件薄开衫站在阳台上望向窗外一片烟雨迷蒙,顿觉整个身体冷飕飕。但是被窝我是不会再回了,这曼妙自由的清晨时光最近实在是弥足珍贵,我的时间被工作、家庭、梦魇压缩得越来越紧,偶尔找个缝隙逃出来,也只够用来喘喘气,怎么也做不了正经事。
冬天的时候,我就喜欢仗着自己肉多,在冷风中狠狠吹几十秒,然后突然重新钻回被窝,将冰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某个人的身上,谓之“自然闹铃”、“甜蜜的负担”以及“坚强的存在感”。他从来也不恼,一点点把我捂热,直到把我捂出细汗我再从他那里逃脱。如果换过来,换成他的身体冷冰冰,怕是要被我边缩边踢地踹到地板上的。我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小时候住在只有两层楼的房子里,床靠北面的窗,窗外是一个更矮的房子,是一个只有一层楼的瓦房。跪在我小小的床上望出去,自然就是成片成片黑黑薄薄的瓦层层叠叠整齐地码着。以前不太喜欢,那个黑瓦顶遮了很多风景,只剩下千篇一律的黑色和一成不变的天空,而且总是晒不到太阳,下雨的时候显得更加阴冷,窗外的雨稀里哗啦下着,我在被窝里手抱膝盖缩成了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形状。
现在想想,那时的天真蓝,那时的星空真亮,如果现在还能临窗听雨,内心理应很平静很惬意,果然很多东西失去了才觉得可惜。我从百米高空望下去,哪里还有黑瓦房,哪里星空闪耀的夜空,哪里还有深夜抱膝蜷缩的少女。有的,不过是汽车来往机器轰鸣的城市嘈杂,不过是忙忙碌碌还觉得一事无成的无力感,不过是看似很积极实则很消极的一地鸡毛罢了。
泡壶茶,看看能不能把这个阴湿的春天扭转成今日的灿烂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