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东平一个人回家,很是有些闷闷不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疯了似的跟托尼比吃辣,比喝酒,好像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他的决心。
可事后的胃痛,让他很难受。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值得了,尤其是在知道了赵晓光之前和他们见过面时,那种翻江倒海的恶心,让他特别难受。
其实,他很想夕瑶能安慰他,给他信心,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看着她挣扎的眼神,让他觉得更加挫败了。
尽管吻了夕瑶冰冷的唇,但他此刻的心情就和夕瑶的唇一样的凉。酒精和辣椒烧灼着他的胃,而夕瑶的眼神却在冷却着他的意志。
夕瑶就像她的姓氏一样,始终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可是,看着托尼带给夕瑶的那几大本相册里的夕瑶,居然有那么多灿烂的笑脸,那笑脸刺的东平的眼睛生疼。
他是个自小就活在女生宠爱里的男生,从来没有想过,当他对一个女人全力以赴的时候,却不能换她的笑容只为她一人绽放。
尽管他从不承认,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吃醋的,是心酸的,是疼痛的。
这种感觉忽然让他有了想逃的冲动。他把自己埋进床里沉沉的睡去,没有听到夕瑶打给他的电话。
夕瑶看着东平倔强的远离,默默的进了门,她知道他一定是受伤了,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其实,就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追上去,或者大声叫住他,可是矜持惯了的夕瑶,还是咽下了嘴边的一声呼喊。
她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漆黑的夜色,映衬着路边高大的建筑,她不想坐车,就想这样一路走下去。
夕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很和谐,对她的一切事情,都是充分的尊重。
可是,她却好像没有学会父母领悟爱和表达爱的能力。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父母一样,遇到一个人,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怀疑,就是他,然后和一人白首。
当赵晓光以慢跑的形式,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夕瑶简直要惊呼了,因为她想起了那次一菲夜路遇袭的事。慌忙拽紧自己的包包,一颗心慌得厉害。
赵晓光还带着一幅黑色的口罩,直到来到近前,才看清楚是赵晓光,夕瑶慌乱的心,这才稍稍平静。
她有些气愤地斜睨了一眼摘下口罩的赵晓光,赵晓光满脸赔笑,慢下脚步,陪着夕瑶慢慢地走。
夕瑶不说话,他也不开口。走了一会儿之后,夕瑶终于忍不住追问他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晓光耸耸肩,护送你回家呀。
夕瑶问他:你跟踪我?
赵晓光,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算跟踪,我只是想确定你是否安全到家,你忘了上次一菲的事儿。
夕瑶无语,心内竟然,升起一丝感动。一想到东平冷漠离开的背影,她竟委屈地有些想哭。
看着夕瑶无语,赵晓光问她,在想些什么?夕瑶摇头。
赵晓光自说自话:跟你聊聊我的家庭吧!
夕瑶侧目,赵晓光受到鼓励一般,继续说下去。
我是老北京人,但从小只有爸爸和我相依为命。自我记事起,妈妈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爸爸也从来不说,我没见过妈妈的家人,除了爸爸,我只有爷爷、奶奶。前几年,他们也相继过世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爸爸住在老四合院里,我工作后就住在朝阳区这边,休息的时候回去看他。爸爸说住惯了四合院,不肯和我住一起,却总催着我带个女朋友回去。
说到这里,赵晓光又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夕瑶。
夕瑶赶紧低下头,心底既有疑问,又对赵晓光的坦诚升起了一丝怜惜。
这一次她没有再对他疾言厉色。而是柔声地问,你没有找过她吗?
赵晓光摇摇头,爸爸从来不跟我说起她,但却常常一个人抚摸着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发愣。我很想知道,可爸爸不说,我也不忍心去苛责。
这个谜团竟然也悄悄地拢上了夕瑶的心头。所以,当赵晓光邀请她一起去看望他爸爸时,她竟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