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母亲节,我收到的礼物,让我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我是张磊,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靠近我,激励你,我能,你一定可以。

今天是2020年5月10日,这是我原创文章的第 167 篇。


今天是母亲节,我收到一份人生大礼,让我跟自己的过去彻底和解。

前段时间,队友问:“你多久没去看望你爸爸了。一年,还是两年?”

我愣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

那一刻,我看见内在的小孩,往墙角缩了又缩,有点怯懦。我知道她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力量,还不足以让她撑起自己。


很多年前,我才三岁,知道自己拥有第一个妹妹的时候,欢欣雀跃。爸妈忙于生意,顾不了两个孩子,于是第一个妹妹请保姆带着,住保姆家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有一次我尾随保姆偷偷跟去家里,只为多陪陪自己的妹妹。

又过了两年,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这个妹妹一直在家里,壮实又可爱,睫毛很长。我总是趁小妹妹睡觉的时候偷偷亲她。

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候,大妹妹正式回归家庭,懂事、自律。这是我最开心幸福的时候,有爸妈有可爱的妹妹们,即使大妹妹第一天就把我的手咬破,但我带着泪还是笑得很开心。

渐渐地,妹妹长大了。姐妹间一起玩也一起打架,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总是第一个打我。甚至有一年暑假,我在做作业,妹妹跑去河里玩,莫名其妙被胖揍了一顿,说是没管好妹妹。我做错被打,妹妹做错我连坐被打。被满大街追着打,被揪着头发打,打到两腿鼓包流血。


我去买啤酒不小心砸了,被罚站在烈日底下。妹妹去买啤酒不小心砸了,被牵着安慰。在上大学之前的记忆,似乎每天都在挨揍被罚。

挨揍就算了,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得让着小的。我有的妹妹就得有,妹妹有的我不一定有。经年累月的怨恨,让我愤愤地冲妈妈吼:“为什么要生妹妹?”

小时候最想长大,快点长大离开家。终于熬到高中毕业上大学,逃似的离开家里。但这不意味着解脱了。一直斗争到妹妹嫁人,我结婚。终于告一段落。


争执

忘记是哪一次跟父亲又争执了起来,事后,父亲说:“我也是第一次做爸爸,做法不一定对。但你一直放不下,是在为难你自己。”

我也知道,无法跟过去和解,为难的是我自己。可是,我做不到。

两年前,我遇到一个学了很长时间萨提亚的老师,她看见了我内在的小孩,告诉我用萨提亚的谈话方式,跟爸爸约个时间,按步骤聊聊,让自己释怀。可是,我依旧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一直没准备好,我得让自己更有力量,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家庭,再回头解决原生家庭的问题。


今天是母亲节,一早妈妈给我发信息说她和爸爸要来看我。其实我内心挺忐忑的,虽然我知道我很爱我的父亲,但是我没放下过去,见到父亲还是会有一点点别扭。

结果他一来就找孩子们玩去了,一会小叮当,一会叮叮一会当当。小叮当跟阿大大(外公)最熟,见面就拥抱,然后两个人玩开了。叮叮当当见状也跟着一起玩起来。

吃过饭之后爸爸给三个孩子讲故事,小家伙们哈哈大笑,叮当一直给阿大大竖大拇指。老三当当挂在阿大大身上不肯下来,我听到爸爸说了好几次:“阿大大要去抽下烟哦。” 小家伙权当没听见,葛优躺压在爸爸身上。

午休起来,爸爸和妈妈要回去了。送别爸妈,我一个人在客厅想着把中午讲故事的视频编辑一下。

结果,看着看着,笑着笑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就是这么给我们讲故事的。(想知道是怎么讲的,可以看我的朋友圈哦。微信:leilei353)我们围在爸爸身边,爸爸绘声绘色地演绎着各种传统故事,有时候还自己编故事让我们猜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比如:“我们一起走在草地上,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哇哇哇的哭声,这是谁呢?”

我们会回答:“是宝宝。”

爸爸就会说:“是娃娃鱼啦。”

下一回又讲,我们回答:“是娃娃鱼啦。”

爸爸却说:“是小孩子哦。”

再下一回,我们分别回答是:“娃娃鱼。”“小孩子。”

爸爸却说:“是一个在模仿小孩子哭声的人贩子。”

总之,你猜不准是什么,跟看福尔摩斯探案集似的。

想来,这样的讲故事方式,训练了我们探索更多可能性的能力,拓宽了我们的思维,帮助我们能够多角度考虑问题。


平常,妈妈要料理家务和照顾我们的日常起居。

所以陪玩的事基本都是爸爸来,我们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他会穿妈妈的高跟鞋、用丝巾裹着头,身上围块布,假装是小偷让我们抓。

他会拿着鸟枪,带我们一群孩子去山上打小鸟,虽然总是没打到,可过程却非常快乐。

他会带着全家人去野炊,用筷子和皮筋给我们做小手枪,鼓励我们用大米过家家,妈妈为此很生气,觉得浪费粮食和餐具。

他会教我们拍篮球、打乒乓球,给我们唱童谣、拉二胡、讲故事、带我们到处探险……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爸爸总说:“孩子是最重要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有过很多机会可以离开小镇,有更好的发展。但是担心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们三个太辛苦,更担心妈妈没法教育好我们,于是选择放弃。

记得有一次,小姑家娶媳妇,小姑跟爸爸说:“你家孩子那么多,就不要带过来了。”结果爸爸直接回她:“那我就不去了。”

在我们老家,外甥结婚的时候,母舅是最重要的客人。最后小姑没办法,只能让爸爸带着孩子们去了。

小时候,爸爸做生意,经常要去广州,从镇上到广州坐大巴车得13个小时。爸爸硬是抱着我带着行李往返广州。后来爸爸告诉我,实在太辛苦了,抱着孩子硬坐着,一路上腿都是麻的。

大部分时间,爸爸去做生意都会带着我,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去广州、福州、汕头……而且经常是爸爸一个人带着我。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镇上只要有新鲜事物,都会带我们去体验。比如镇上的第一家游戏机厅,爸爸带我们投币玩老虎机,体验过后我们没有一个沉迷这种游戏。当时有很多孩子天天待在游戏机厅不回家。爸爸没约束我们,我们也没想着去。体验过了,知道了,就不好奇了。

比如第一家舞厅,爸爸带我们去舞厅玩,给我们喝咖啡,教我们跳交际舞。那时候我大概只有七八岁,那种炒到烧焦的咖啡味被我锁进记忆里。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爸爸讨厌应试教育,并不支持我们去上学,但又没办法不去上。

爸爸总感慨现在的教育把孩子教坏了,现在的老师都没以前的老师对学生好。

爸爸喜欢思辨。在我高中的时候,总是会找各种辩题跟我辩论,各自找一个执方,给自己找论点和论据。有时候我在做作业,他想起来一个辩题立马把我叫下来辩论一番。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辩论的题目是:有了计算机,是社会进步还是退步。

现在想想,爸爸还是很有前瞻性的。从经济发展角度,是进步的。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看,却又退步了许多。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爸爸非常爱看书,却从不要求我们看书,只是自己看。早上起来看、吃饭时候看、上厕所也看。

结果,我们也变得很爱看书。我曾经为了读《简·爱》,打着手电筒熬通宵看。

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舒婷的现代诗,语文课本上只有《我的祖国》、《致橡树》。结果爸爸去参加同学会,在他同学家里“借”了一本舒婷1982年的诗集《双桅船》给我。怯怯地跟我说:“窃书不算偷。”

爸爸爱画国画,爱写文章,爱写小诗。受爸爸影响,我小时候的作文时常满分。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上学的时候老有人给我写情书,爸爸看到了,会给我点评:“嗯,这个人字写得不怎样。叫他好好练练再写一封。”“嗯,这个是理科生吧,理科生不浪漫哦。”

上大学的时候,寒暑假回来,会问我:“有人追你吗?”

结果,我的初恋在大学二年级才出现。


我发现,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我谈婚论嫁的时候。爸爸说:“物质不是最重要的,但是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生长环境、观念越接近生活越美满。”

我们是广东客家人,队友老家是福建客家人。只是没想到队友接受的并不是纯正客家观念,否则我们会更幸福。

我结婚了。结婚前,爸爸叮嘱我说:“婚姻的满意度有30%,就算是很不错的婚姻咯。”

降低我的期望值,希望我能幸福。虽然我没做到,但是我相信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嗯,这就是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样。


当我想起了这些,再回看爸爸给我的孩子们讲故事的画面,再想起我现在刚好是当年我爸爸当爸爸的年龄。

想想,叮当也总抱怨我,有了妹妹,大家都不爱她了。

但事实是我们所有人都非常非常爱叮当。

想想,叮当也总投诉爸爸爱打他。

事实上,队友确实很经常打他,那是队友没学习育儿知识的本能反应。可队友也在一点点进步。

而爸爸的那个年代,大家都只顾温饱,别说学习科学育儿知识了,能把注意力分点在孩子身上,好好陪伴都很奢侈。

想想,阿姨最近跟我说:“叮当是头羊,她做什么两个妹妹就跟着做什么。好事跟着,坏事也跟着。”

想想,爸爸当年对我那么严苛。或许是因为我的言行会直接影响两个妹妹。


想通的一瞬间,我拥抱了内在的小孩。告诉她:“你长大了,你有能力看清这些事情的背后,有能力保护自己,并处理好这一切。”

于是,我给爸爸发了条信息。

我终于可以说出那句:爱你,爸爸。

这是我在母亲节,收到最好的礼物。我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我是张磊,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靠近我,激励你,我能,你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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