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洛林争辩时,她丝毫没有反驳我,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我没有半点赢了胜仗的喜悦。我知道她要解脱,要永恒的解脱。不过我给不了她,任何人都给不了她。
这一切得她自己动手。她可能会卧轨,这个选择我替她做了无数次,并非我极度残忍,冷淡凉薄,而是她一心所求。她喜爱海子不可自拔,但凡与他有关的都要一一尝试,死亡也是她甘愿为他付出的一部分。
她卧过轨,火车的轰鸣声震得灵魂发颤,心脏却出奇的平静。她静候死亡,就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他们出奇的亲密。不过她没有死去,她死了无数次,始终无法了结。或许她会换个方式。
死不得解脱,她开始酗酒。纵情声色、潇洒恣意,恐不能将这世间种种都揽进怀里去。她说怕不是上辈子是个赫赫有名的诗人,轮到这辈子,一沾酒,心头的情绪齐齐地向上涌。
她彻底沦为悲观主义者!
后来她读顾城的诗,脸上没有丁点儿的血色。她的眼神涣散,四处流离,目光所到之处毫无生气。仿佛那把锋利的斧头是生生向她砍去,把一切的希望都都掩盖在了血水之下。
她做梦梦见他们,她又觉得似乎不是梦。她看见了他们,还跟他们说了话。
那把斧头挥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