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拥挤不堪，但我旁边的座位却一直空着。
于是，我守着个空座位，看戏。
几乎所有的乘客从挤挤挨挨中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空座位，那神情的变化像极了沙漠中的行者，跋涉千里突现一湾清泉的巨大惊喜，以及发现所谓的泉水不过是海市蜃楼营造的幻境后的巨大绝望，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先后被所有发现这个空座位的人在这促狭空间里轮番上演着。
但最终所有的人都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任由这个座位空着，在上车下车之间的间隙里充当下一个长途跋涉的人的诱饵，也带给我一人独享两大座的奢华和冷眼旁观的漠然。
旁边的座位上有水而已，只要拿出纸巾擦干即可。
但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我包里也有纸巾，但我也在这个时候优雅地保持了极度地冷静和克制。
我是什么时候变坏了的，竟如此的漠然。
窗外下起了雨，阴云密布，酝酿了两天之后，终于雨落下来了。
下雨有酝酿的过程，时间和过程都这么明显。
可这世上的人心变坏，却没有任何的先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