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知道了萧红小时候最喜欢去院子里和祖父玩,而且还调皮的给爷爷头上插满了玫瑰花。爷爷也是笑从来不打骂他。当猪鸭掉井里了,也都会烧给她吃。可见,爷爷的疼爱是萧红儿时最大的财富。今天我的目标是共度文章的第87页至104页。看萧红如何介绍它院子里的东西的。以及那些看不到光明的人们。
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一到了夏天,满院子都是蒿草。不管下雨,还是晴天这院子十分的荒凉。没有什么显眼的装饰。什么都是任其自然,若是纯然能做到这样,倒也保存了原始的风景。但是不对的,这到底是什么风景呢?墙墙角角竟是些朽木头,乱柴火,沙泥土。
沙泥土搭好了炉灶就扔在门边了,厨子也不知道它还有什么用。至于那风吹日晒放了很久的砖头除了炉灶或是炕洞子坏了用它以外,它也就只是东家拿去一块垫花盆,西家搬去一块又是做什么。那砖头其实不用人工。任其自然,过了三年两载就没有了。
除了这个还有大染缸已经破了肚子。在这缸的下面有无数的潮虫,吓得赶快去跑。
这缸对着的,还有一个腐朽的猪槽子,槽子底下长了不少蘑菇,黑深深的,大概是吃不得的。
说也奇怪,我家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砖头晒太阳,有泥土来陪着。有破坛子,就有破大缸。有猪槽子就有铁犁头,像是它们都配了对,结了婚。
这铁犁头本质是铁做的,但沦落到今天就完全像黄泥做的了。一旦下了雨就流到别人身上去。那黄色的水流,还一直流的很远,凡它所经过的那条土地,都被它染得焦黄。
幸与不幸,不必想了。
先说院子里的三间破草房,房顶上一下了雨就长出很多的蘑菇,所以住在那房里的人一提着筐子去采蘑菇的时候,全院子的人没有不羡慕的都说“这蘑菇是新鲜的,若是杀一只小鸡炒上,那真好吃极了。”同院住的那些羡慕的人,都恨自己为什么不住在那草房里。
那正在踩着蘑菇的,真是一件光荣的工作,他们骄傲的慢慢的踩着,可不小心鞋子从房顶落了下来,一直就掉到了翻开滚水的锅里。那锅边漏粉的人越看越有意思,心想反正粉条是卖的,自己又不吃。就看着它在热水里滚着翻着。
这粉房里的人吃蘑菇有时候还会给祖父端来,祖父就说“这可吃不得,若吃到有毒的就吃死了。”
但那粉房里的人从来没吃死过。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危险,我却自己为得意。不得意怎么样?人生是否苦多乐少?
那草房实在是不行了,天天的往北边歪,越歪越厉害,我一看就还怕,怕从那旁边一过,恰好,那房子倒了下来,压在我身上。
可有曾听过夜里房子会叫的,被叫醒的人,翻了一个身说“房子又走了。”但还是翻了个身睡去。似乎这房子一旦倒了,也不会压在他们身上。也许他们都是用铁铸的,而不是肉长的。若不然为什么这么勇敢?生死不怕。
但他们从杆子上往下摘粉条的时候,那杆子掉下来就吓他一哆嗦。
若是下雨打雷的时候,他就把灯灭了,他们说雷扑火,怕雷劈着。
他们过河的时候,传说河是馋的,常常淹死人的,抛两个铜板到河里去,河神高兴了,就不会把他们淹死了。
这证明在这嚓嚓响着的草房里的他们,也是很胆小的。
至于这个房子将来倒不倒,或是发生什么幸与不幸,大家为了贪图便宜,也就不必想了。
有时那漏粉也会欢喜在晴天唱一个五更天。但并不是繁华的,并不是他们看了光明。他们是看不见什么光明的,甚至于根本也不知道,就像太阳照在了瞎子身上,瞎子也看不见太阳,但瞎子却感到实在是温暖了。
老太太和两个儿媳妇
在粉房旁边的小偏房子里住的一家赶车的,有一个终年生病的老太太,还有两个儿子。她家的两个儿媳妇稍稍有点不和睦。
但老太太觉得自己有两个儿子,两个孙子。认为就十分满意了,人手整齐,还不会兴旺吗?所以老太太终年病着,但很乐观,也就跳一跳大神什么的。
每一次跳神的时候,老太太总是坐在炕上,靠着枕头,挣扎着坐起来,向那些来看热闹的姑娘媳妇说“这回是我大儿媳妇给我张罗的”“这回是我二媳妇张罗的”。
一时这胡家的孝顺,居于领导的地位,风传一时,成为妇女的楷模。
她家的两个妯娌之间的摩擦,都是为了小孙子还没有过门的媳妇。她自己的婆婆的主张把她接过来,做团圆媳妇,婶婆婆就不主张接来,说她太小不能干活,只能白吃饭,有什么好处。
争执了好久,来与不来,还没有决定。等下回老太太跳大神的时候,顺便问一问大仙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