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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值班室里依旧只有我和睡熟的宋军。而我,则在百无聊赖的计算着计划着三天后我女朋友的生日礼物该如何准备。

“喂!宋军你醒醒,老子一个人看着这走廊还挺害怕的,起来陪我聊聊天。”

我和宋军是医院的值班医生,虽然今天本不该我,但反正在家也睡不着,就干脆把三天后的班换了过来,可以空出一天给我女朋友过生日。

“老子才睡了多久,你个胆小的娃儿,我又不是死过去了。”

“你放屁!快呸掉!医院你也敢说‘死’字!”我上前去一把堵住宋军的嘴。

就在同时,我突然发现宋军眼镜突然剧烈的睁大着,右手有意抬起,但似乎使不上力气。

“你小子别给我演,这点力气憋不死你!”

宋军依旧痴痴地看着我的后面,要知道,我后面可是值班室的窗户,难道。。。

我机械的扭过头去,似乎整个脖子都僵硬住了,要知道,我虽然有去“堵”他嘴的动作,但是绝对没有到不能说话的地步,而这时的宋军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还没等我把头转过去,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碎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爬在我的桌子上,衣服似乎已经被血浸透,手臂似乎也折在外面,周围的玻璃上满是献血,而头发下是男是女,还真看不出来。

我和宋军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要知道,刚才明明整个走廊都安静的很,不可能有个人走到我的值班室我都没有听见,而且怎么这么巧合,当宋军说道“死”这个字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个“人”?或许,他根本不是“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这时候就算你是在医院工作了很久的人,也不可能说有勇气上去一把掀开看个究竟。

“宋,宋军,你刚才看到的这个是人还是。。。”我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头也不转的问这宋军。

如此安静的情况下,宋军咽了口吐沫都听的无比清晰。、

“我,看,我。但是。。。”

虽然宋军已经语无伦次,不过听到这个“但是”的时候,我心里瞬间恐惧感倍增,我依旧尽力的向后靠着,直到贴着墙了我才感到一丝安全感。

“叮铃铃!叮铃铃!”

这一声电话把我和宋军几乎吓的都快瘫在地上了,而声音的来源就在我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这么晚了,会有谁给我打电话呢?

一连串如此诡异的情况,让我们两已经近乎疯狂,但那个“女人”却依旧一动也不动。

我吸了口气,鼓起胆子小声地问道:“宋军,你刚才没说完,但是什么?他是人是。。。”

最后那个字我没敢问出口,因为我发现宋军已经昏迷了过去,刚才说我胆子小,他这面子拿的真不是时候。

“死。。。呵。。。死。。。”

正当我准备去摇醒宋军的时候,那个“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但身体却没有一丝动的迹象。

“死”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都要死?不过他现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思考的时间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逃离这个鬼地方。

我狠狠的用手臂去敲击着后面的墙,值班室位于医院的北角,一般不是重伤抢救,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过来,不过这个“人”到这里,门卫居然没有呼叫呢?对了!我突然想起,值班室和门口的保安室有一键呼叫功能,就是为了防止有时候值班室人手不够,应急用的。

可是按钮在桌子的左下角,离我至少有三米远,看着那个“女人”似乎没有移动的意思,我也就壮着胆,反正就那一下。

心里默数着“1、2、3”,事情也许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我才发现我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但大脑毕竟传递到手的信息比到腿部快,我就这么笔直的伸着手倒了下去,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手指还是碰到了按键。可是,我整个人也一个踉跄,撞在了桌子上。

此时,我身后就是那个“女人”,而我却躺在她的下面,虽然我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我,但是这种看不见的“背脊发凉”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宋军,则呆呆地靠在墙上,依旧没有醒过来,也许,下次我也该直接晕过去算了。

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桌子掉了下来,“当,当,当”听着这落地声似乎是个很小的东西,而且弹了几下,难道是我刚才的动静太大,把什么东西撞落了下来?那东西似乎贴到了我的后面上,因为是夏天,只穿了一件薄薄地衬衫,所以这种感觉还是蛮明显的,不过无论他是什么,我都不会转过去的,大不了一死,我才不想被吓死,这时候就闭上眼等门卫过来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也许是因为过度恐惧,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卫已经赶到,正在想办法弄醒宋军。

“你,你们把。。。”我浑浑噩噩的站起来,似乎刚才撞到头的那下还有点影响。不过这一睡过去,倒是轻松了挺多,我立刻转身过去,想看一下那“女人”,毕竟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

但奇怪的是,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但碎裂的玻璃和血迹却依旧都在。

“你们把她处理了?”我一边捂着头,一边走到宋军的床上坐下,这小子到现在都没醒,也真有点“耸”过头了。

“他?什么他?”

我还以为他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就又重复了一句。

“就是把玻璃撞碎。趴在那的那个。。。”

我突然意识到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他”,就比划了一下。

“就是那个人,撞碎玻璃的那个”

两个门卫好奇地看着我,似乎我在开玩笑一下。

“你们怎么了?就是趴在那的那个‘人’啊!你们把他送去哪了?”

也许是知道事情不对劲,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把音量提高。如果他们真的没看见什么,那,我和宋军今晚难道真的撞。。。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而且宋医生昏迷了过去,我们也是刚进来,不过并没有看到还有别的人啊,不过这玻璃还真的是。。。”

门卫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一个这么大的玻璃被撞出一个洞,怎么也不可能是猫猫狗狗的可以做到的,不过门卫却说什么也没看见,这。。。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越往后面想越害怕,还是想办法把宋军弄醒了,看看他怎么说,毕竟我也没有看清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折腾了这么久,看看时间已经快5点钟了。也就是说我刚才应该站了有两个小时,天呐!怪不得后来一撞我可以睡过去,也许真的太过紧张了。

照这个情况看,宋军今天是很难清醒过来了,而我则被送到了医院的招待所,看样子,今天起来一顿盘问是少不了的。

说实话,那一摔让我身上也弄的满是碎玻璃划破的伤痕,回到招待所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满是血迹的衣服脱掉。

“当,当,当”正当我把上身的衬衫脱掉的时候,这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向脚下看去,似乎是一个球型的物体,我立刻用脚挡住它,俯下身去捡到了手里。

这个球状的物体通体金黄,没有一丝磨损和划痕,似乎不是金子,毕竟金子的质地如果从刚才的角度落下去,肯定会有些划痕。难道这个东西和刚才滑到我身后的是一个东西?想到这,我又是一个寒颤,这就说明刚才确实有东西把玻璃撞碎,而且还把这个球型的东西带了过来。

但是为什么这个东西会从我身上掉下来呢?我依稀记得我睡着前的记忆还停留在这个东西贴到我的后背上,但它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粘性,我也没有拣起它,那现在怎么会从我的衣服上掉落下来呢?

不过现在事情的线索都停留在那个“人”口中的“十一”和这个珠子上了,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个头绪,而且已经筋疲力尽,我竟然连澡也没洗,就这么没知觉的睡了过去。

“死。。。死。。。死”

脑海里一直回忆着这句话,似乎像一种暗示,又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突然,我感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而身边却有一阵阵地奇怪的声音,我想扭过头去,生怕是那个“人”又出现,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动一丝一毫。可恶!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鬼压床”的情况出现,虽然我知道“鬼压床”其实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但偏偏这个时候来,似乎真的不“那么简单”。声音从床下一点一点的向床上靠近,虽然不像恐怖片那种关节“咯吱”作响的惊悚,但听起来似乎有些黏稠的感觉,这种感觉也不会比那种感觉差到哪里去。

我不敢多想,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它出现,毕竟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声音的方向,可过了一阵,它居然消失了,似乎突然蒸发了一样,我心底里暗暗地庆幸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死!”

就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张无比惊悚的面孔正在我的面前,脖子与嘴上还满是正往下流着的黑血,但嘴巴的上半部分,却被头发挡住了。

正在这时,我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直直地坐起来。原来是一个梦。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依旧回想着刚才那个“人”的面孔,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如此反复的出现“死”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说是个诅咒,那我现在又在努力什么呢?正当我心情还没平复的时候,床头的电话机又是一阵响声。

“您好,陈医生,宋医生已经醒了,还请麻烦您过来一趟,因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说话的是医院刚来的实习医生小茜,她的声音我倒是熟悉,当初她刚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我帮她引荐的导师,所以这小姑娘一直对我还挺好的。

不过这个“情况不对”到底是什么意思?小茜是个直肠子,从来不会跟我绕弯子说话,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还真是要赶快过去看上一眼。

不过衣服已经划破,而且满是血迹,明显已经不能再穿,而且这里又不是家里,可以找件换洗的衣服,我找了半天,也就值能披着浴衣出去了。不过还好大家都熟,出门的时候也没人问什么,只是偷偷地笑了几声。

“你好,陈医生。”

小茜在门口坐着,见我一身浴衣也没多问,表情凝重的很,这让我有点莫名的担心宋军的情况了。

“怎么了?宋医生怎么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情况有些不对,到底怎么了?难道?。。。”

“没有没有,宋医生没死,只是。。。”

我哪还有时间在这里磨磨蹭蹭,一步就跨过小茜向里面走了过去,小茜也没拦住我。当我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里面站满了人。

“小陈,你来了。”

说话的是神经科的王医生,已经63岁了,我曾经的老师,但已经退休很久了,今天却一身正装的出现在这,不免让我又些疑惑。

“王老师,您怎么?。。。”

王老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旁边站着的有院长,有副院长,还有书记等人,似乎都一脸焦虑。

这样凝重的气场,让我不由的害怕起来,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而小茜就拉着我的胳膊,跟在我的后面,侧身贴在我的后背,似乎害怕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正当我走到床前的时候,原本挡住我的王老师让开了一个身位。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双拳紧握,而原本拉着我胳膊的小茜,此时似乎也受到我的影响,手上的力气更加大了。

我直直的怵在那,眼中满是惊恐。

“我们今天被通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早上门卫说凌晨发生的事情他们认为没多严重,就没有打扰我们,但今天早上再到病房看的时候,宋医生就已经这样了。”

院长一边摇头一边背过身去,我顺着病床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宋军躺在床上,双手全是血,再往上看去,宋军居然!居然没有了两只眼睛!

我吓的往后一个踉跄,要不是小茜在后面抵住我,我真感觉自己会摔倒。

王医生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我。

“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子了,根据昨天值班的保安讲,把宋军送到这里时,他还是昏迷的,当时也没当多大事,就让宋军躺这准备今天医生上班了再看看情况,谁知道。。。”

“那,宋军的眼睛在那里?我刚才看他手上有血,难道是他自己?。。。”

我不敢相信自己将要问出的话,但王医生默默地点了点头,直接给了我答案。

“是的,是他自己把眼睛挖了下来,而且,我们在他身上和嘴角边发现了一些微血管壁的残留物,也就是说。。。他自己把眼睛挖了下来,而且,吃了下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的小茜就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了。

“那宋军现在还没死?他还能说话么?我要问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像发疯了一样要往里冲,但王老师一把拦住了我。

“我是神经科的医生,我当然也想知道为什么,宋军现在是重度昏迷,马上要送进手术室,人是死是活还不好说,所以想让你过来看一眼,我们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

“我会知道些什么?我能知道什么?难道是我让他把眼睛挖出来?难道你们怀疑我昨天晚上再偷偷跑回来让他挖自己的眼睛然后吃下去?”

我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完全是答非所问,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理智,虽然面对的是我的恩师,但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一个正常人完全无法接受。我想,我崩溃也是早晚的事。

“行,你先回去吧,宋军一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不过这件事情你还要先保密,咱们是市里最大的医院,而且毕竟是医院内部出现的事情,说出去对医院影响不好。”

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说这些,你就是逼着我我也不想去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不过,到底是什么让宋军这个“胆小”的人可以有勇气去挖自己的眼睛?除了“着魔”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但毕竟是学医的人,要我相信鬼怪,还不如相信我不是我妈亲生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招待所里度过,与其说是我想,不如说是我的必须,因为警察的介入,我实际上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每天晚上,我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梦,我似乎越来越看的清他的长相了。

今天因为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说明了情况,又加上没有证据,警方也没有软禁我的理由,这才有了一天时间出去。说实话,此时我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考虑生日礼物的事情,想想也可笑,当初担心的要死,现在真的“死”了,倒觉得无所谓了。

“这几天你都在干嘛,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一见到谢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都是我主动给她电话,我这消失了快三天了,她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似乎就算是我死了她都没有反应一样。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么,要不是今天生日,我想你早都把我忘了。”

原本还想回上两句,但此时却没什么心情,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在想宋军的事,哪有时间打电话给她。

“我的礼物呢?你不说会给我个惊喜的么?快给我吧”

我看着谢云,似乎突然间她的脸在我看来是如此的狰狞,如此的贪婪,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但依旧无法摆脱。

“没准备,我这几天差点都死了,哪还有时间给你准备礼物。”

我没有好气的回答着,谢云脸上略过一丝怀疑,很短暂的一瞬,然后又谄媚的笑了起来。

“你骗我的,我知道你最好了,老公,你肯定准备好了,想故意气我,然后给我个惊喜,对吧?”

我越发觉得谢云变的恶心,从未有过的恶心。我正要转身摆脱她的纠缠,谁知道她竟然把手直接伸进我裤子的左侧口袋。

“哼!我就知道你骗人,这不就是礼物么!还说没准备,好吧,我原谅你了,咱吃饭去吧。”

谢云拿走的竟然是那颗金黄色的珠子,可我不记得我把它带过来了啊?!我上前想去抢回那个珠子,但谢云似乎早知道我会抢似的,一个侧身,我的手指竟然划破了她的脸。

“好你个陈青!给我的礼物藏起来就算了,现在我自己找到了你还要抢回去,还打破我的脸,你不是人!你给我去死!我怎么会瞎了眼跟你,宋军哪点不比你好!”

我那一下确实是出于无意,但我没想到谢云的反应如此强烈,呵呵,宋军?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不过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我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打了个车就走了。反正那珠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她想要,呵呵。。。

回去的路上,司机师傅一直在和我又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女人哄哄就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之类的话一直重复个不停,而我却却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因为这个珠子的出现,确实有些奇怪,首先是我记的很清楚,我再值班室晕倒之后,我绝对没有去拣它,但它却在我回到招待所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刚才又突然出现在我的裤子口袋里,似乎,它一直在跟着我?还有,宋军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看到的东西让他必须挖掉双眼?但这也说不通啊,毕竟已经看到过,就算没有了眼睛,脑海里还是会有印象的,而且,为什么他把自己的眼睛,吃掉了?!

怪事不怕多,怕就怕你一点头绪都没有,而我现在就是完全没有头绪,而且那个“死”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呢?

付钱的时候,司机师傅还特地留给我一张他的名片。

“小兄弟,看你心情不是很好,如果想找人聊聊天,可以给我打电话,咱们聊聊,反正我也一个人,天天在外跑出租,也挺闷的。”

师傅吧名片和前夹在一起递到我的手里,我也没有拒绝,拿了钱就下车了。也许,我确实该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因为我越发觉得自己变的神经质了,

回到宾馆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小茜。

“小茜,宋军的情况怎么样了?能说话了么?”

电话那头的小茜先是一阵抽泣,接着电话似乎被抢了过去。

“陈青医生是么?你现在在招待所是么?请您立刻到院长办公室,我们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也许您能帮助到我们。”

说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案情有进展?我连坐都没坐,就直接冲了出去。

“陈医生您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刑侦队长,我叫李青。”

没顾得上什么寒暄,我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刚才是您给我通话的么?您说案情有进展?你们找到‘他’了?”

我的焦急和其他人的茫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您说的‘他’是?”

这我才突然意识到,似乎好像除了我和宋军,没有人见过‘他’,我连忙改口道:“就是凶手,你们抓到凶手了么?”

李青一边示意我坐,一边面色沉重的说道:“其实根据我们对案发现场的探查,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确实有重物从外面撞进值班室,但案发现场只有你被玻璃划伤的血迹,并没有其他人的,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是否还能记起些什么?”

“只有我的血迹?怎么可能?!我和宋军明明看见一个‘人’撞破玻璃趴在桌子上,而且全身是血,怎么没有其他血迹呢!不可能!不可能!”

我疯狂的摇着头,似乎着了魔一样。怎么可能没有,我和宋军明明看着他撞破的玻璃,再怎么说也会有至少一滩血迹留在那里,绝对不可能!

“我们的法医确实调查过现场几次,现场的血迹只有你一个人的,而且你也确实受了伤,所以我们也很困惑,所以就想把您找来问一下。”

“宋军醒了么?他是第一个看到那个‘人’的,他可以作证!绝对有个人撞碎了玻璃,然后趴在那,之后宋军晕了,我按完呼叫铃之后也昏死了过去。”

李队长半信半疑的和旁边的同事交流了几句。

“陈医生,您的话我们现在不能不信,毕竟是您和宋医生在案发现场,而且宋医生现在还在静养,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们确实没有调查有出有第三个人的出现,而且,我们对医院整体的监控录像都做了查看,唯独能拍摄到你们那的摄像头坏掉了。”

摄像头坏掉了?怎么那么巧?

“那就是说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宋军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李青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安慰我道:“没事的,你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我们有了进展会再通知你的,不过这段时间还请你减少外出走动,也方便我们联系你。”

李青的这番话说的好听,无非就是我可以从招待所的“软禁”升级到家里“软禁”了,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反正我也一个人住,住哪都一样。可李青刚才说道摄像头坏掉的时候,明明就是怀疑我们有人做了手脚,这种被怀疑的感觉,真他娘的不是滋味。

原本想去再看一眼宋军,但还是没有去,让他早日静养好些,也好早点结束这个该死的案子,其实与其说是案件,倒不如说是个灵异事件,毕竟我和宋军确实都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可为什么偏偏出事的都是他?这不免让我奇怪起来。

想起下午和谢云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毕竟我确实没有准备礼物,但她那样的态度又让我连道歉的想法都自己否定了。算了,就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否则以后我稍微有点态度,那不就跟玩笑一样了。

这个点让我睡着也是不可能的,正巧掏手机的时候一张名片掉到了地上,对了,反正时间还早,自己在家也莫名的害怕,还不如找个不是很熟的人聊聊,反正我的朋友们肯定都听了谢云的苦水,想聊点别的也是不可能的,那不如找司机师傅聊聊天,这个时候还是陌生点能掏心。

我拨通了司机师傅的电话,说明了身份,还没来的急说明意图,司机师傅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你有东西忘在车上了,我都急死了,到处找不到你!”

东西?我掉了东西在车上?

“什么东西?我今天就带了个手机和钱包出门,钱包和手机都在啊?!”

“可能是你的项链挂坠吧,反正我看应该还挺值钱的,是个金珠子.。”

听到这,我不由的楞了下神,珠子?金珠子?难道是谢云拿走的那个东西?怎么可能还在我身上,而且还落在出租车上?

我和司机师傅约在家附近的大排档见面,说是感谢他拾金不昧,请他吃顿饭。不一会,那辆熟悉的出租车就出现在大排档的门口。

“嘿!小伙子!”

司机师傅似乎很是开心,毕竟虽然嘴上说着还忙,但其实现在出租车的生意并不景气,晚上人也少的可怜。我把师傅喊道旁边坐着,当着他的面点了几道大菜,毕竟不能光嘴上说说,人家认为的可是金子,怎么也不能敷衍了事。

“小伙子,没必要点这么多菜,反正就咱两,我也不和你见外,咱随便吃吃就行了。”

不一会,菜就陆续上来了,而我也借机向师傅询问珠子的事。

“师傅,你说我掉的那东西呢?”

我看师傅没有主动给我的意思,不由的急躁起来,毕竟我现在心里最期盼的就是那颗珠子可别是谢云拿走的那个。

师傅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袋子交到我手里。而透过袋子露出的缝隙,一眼就能看出那确实是谢云拿走的那颗珠子。

“兄弟,我看咱是自家人才给你留着,要不然我估摸着这东西估计也能卖个千八百的,人家拿走咱都不好说。”

师傅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要钱,没想到这师傅比我想象中还难应付,可我手头也没多少闲钱,只得从钱包里把仅有的五张百元纸币拿了出来,这是我今天才取的,倒看不出是应付。

“师傅,您看,我这是给女朋友准备的礼物,这一丢差点没让我女朋友给闹死,这是五百块钱,您一定收着。”

师傅百般拒绝,但看得出是有多虚假,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这颗珠子怎么从谢云的手里又跑到我身上,才是最关键的。

跟师傅符合完之后,我提议让师傅送我去谢云家里,他以为我是去女朋友家道歉,便一口答应免费送我去。

到了楼下,跟师傅客套几句之后我便转身上楼去了,师傅似乎还意犹未尽,喊我改日再聊。

我拨通了谢云的手机,可半天都没有人接,谢云住三楼,从外面看三楼没有亮灯,难道谢云出去了?现在都已经9点多了,她能去哪呢?反正都来了,就上楼去看看吧,我估摸着谢云此时不知道又在哪花天酒地呢,反正这个点让她睡觉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进入谢云家楼道我就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谢云出了点什么事,所以快步走上楼去。到谢云家门口,我刚想敲门,却发现就像很多小说里些的一样,谢云家的门是虚掩着的,要知道,这种老式的房门可是很重的那种,怎么可能回到家关门的时候没发觉门没关上呢?

我把手机打开,一边喊着谢云的名字一边向里面走,说实话,我和谢云虽然谈朋友了这么久,但我还从来没有到她家里来过,最多是在楼下亲亲抱抱,然后就回家了。

我越往里走感觉越诡异,太安静了,我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还没等我按下去,突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等我打开灯,才发现谢云靠着墙,坐在地上,而最诡异的是,她的双手沾满鲜血,两只眼睛。。。不见了!

这!一时间,恐惧充斥着我的大脑,想大声喊却发现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双脚就像在值班室那样,发麻到不能移动。

“死。。。死。。。”

声音来自我下面坐着的谢云,我急忙蹲下身去,此时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谢云,谢云,是我!你怎么会这样!?”

我话还没说完,刚才还了无生气的谢云突然就像疯了一样,一把推开我,疯狂的在屋子里跑,但似乎。。。是在逃跑?

“别碰我,别碰我!还有一个,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意思?我想上去抓住谢云问个清楚,但很明显已经不可能了,谢云不知怎么摸索进的厨房,拿起刀的瞬间,我就知道我的线索又断了。

惊魂未定的我也不敢上去,毕竟这个场景是在让人反胃,虽然谢云下午那贪婪的样子让我恨不得她死了算了,但真的发生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何况。。。这屋子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此时报警的话我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但跑又能跑到哪呢?我突然想到,谢云的那颗珠子是不是还在她身上?既然如此,那不妨干脆直接弄成一个入室抢劫的假象,反正也是要找,即便警方看到和宋军类似的案子肯定不会以为是入室抢劫那么简单,但总归会分散一点他们的注意力。

我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发现我的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谢云就躺在厨房的地板上,也许最后搜索她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其实结果和我的想象完全相同,谢云的那颗珠子其实就是司机师傅给我的那颗,也许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直跟着我的。

我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是的,突然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师傅的电话。

“滴。滴。滴”

响了好久,果然都没有人接。这时候我也要赶快离开谢云的家了,否则警察来了之后,我就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走出谢云家的楼道,我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回家?两个案子如此类似,连我都知道肯定第一个怀疑我,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去找司机师傅?电话不接,我又。。。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一辆出租车上,“3435!”那不就是司机师傅的车牌号么?!他居然没走!

我欣喜万分的向出租车走去,不过越想越不对劲,这都快凌晨了,他不去接人,停在这干嘛?刚才我记得他明明和我说让我加油,然后就要离开了啊?

我一步一步的向出租车走过去,因为晚上太黑,也看不清师傅到底在不在里面,只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看个大概。

“师傅!司机师傅?”

我试着叫了几句,却没有任何反应,正当我几乎快要走到车门的时候,突然车门被打开了,司机师傅侧躺了出来。我先是一惊,然后马上要上去搀扶,但另我震惊的是,司机师傅先是慢慢地向前爬,接着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抬起头。。。他的眼睛也没了!我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一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此时我和司机师傅的距离大概也就两米左右,他那两个被挖去眼睛的血红的眼眶,此时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我看的头皮发麻。刚才谢云的情况来的没有这么突然,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反而真到这时候,那种无形的恐惧让我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此时,司机师傅还在向我的方向爬着,他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淋。

“你!”

司机师傅似乎很很怒的说了这个字,然后就再也不动了。我依然没有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恐惧里走出来,双脚依然没有知觉。不过司机师傅刚才说的那个“你”,难道是对我说的?不过他眼睛已经没了,怎么知道是我呢?或许,他是对着别人说的?但这似乎又说不通。

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没有去管司机师傅的尸体,就把他往旁边的灌木林子里拖动了几步,毕竟让人发现是早晚的是,现在我要赶快开车离开这个地方,我要把一切事情理出个头绪,否则,越来越多的灵异事件会把我逼疯的。

我开着司机师傅的车,漫无目的的走着,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没有什么让我能觉得安全的地方,家是回不去了,我相信谢云和司机的尸体被发现也就是一会天亮时候的事,我太累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原本就紧张的神经越发的脆弱。我把车子开到一个偏僻的废气工厂,这里曾经是市里有名的假肢制造厂,所以周围经常能看到分离的胳膊和腿部的模型什么的。因为周围的人都陆续搬走了,倒真是个清净的地方,反正那些假肢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恐怖的事情了,正好在这可以没人打扰。

我把车停在楼梯口,并没有下车,而是从司机师傅的车里拿出他还没有抽完的一包玉溪抽了起来,说实话,自从当了医生,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烟了,这一口下去,还真的轻松了不少。

正当我觉得可以闭目养神,稍微休息一会的时候,我突然现在我胸口处有种很热很湿润的感觉,我低头一看,一道血印正顺着我的上衣口袋流下去。

我急忙把上衣解开,却发现我身上并没有伤口,而流血的地方,竟然来自装那颗珠子的袋子里。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发现原本金黄色的珠子已经变的通体血红而且质地变的柔软起来,这。。。是一颗眼球!

我吓的一把将袋子扔了出去,眼球在地上滚了起来,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想喊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那颗眼球似乎像有生命似的,直直的盯着我看。

“一个,差一个”

又是“一个”,我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快发动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向外开去,我能感觉到,那颗眼睛一直在跟着我。

我刚才突然想到的是,其实从值班室开始,那个“他”嘴里所说的根本就不是“死”,而是“四”!算上宋军、谢云、司机师傅三个人,那谢云和那颗眼睛所说的“一个”难道就是我?如果是这样,难道我也要把眼睛挖出来?我不要!这实在太恶心了!

不知不觉,我竟然开到了医院的附近。对了!宋军不是还在静养么?还不一定已经死了,如果说“一个”是他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我可以活了?虽然这么想是有点卑鄙,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把车停在离医院很远的地方,因为我不能这么直直的开进去,我现在说难听点可是两件凶杀案的嫌疑犯,如果被人发现,那什么都讲不清了。

幸亏医院的监控系统我还算熟悉,而且西南角的破栅栏也帮了不少忙,但是,宋军到底在哪件病房?医院这么大,我该去哪找他呢?

不过过了这么久,那颗眼球似乎并没有跟上我,这倒让我安心不少。对了!值班室里肯定有各个病人的住院登记记录,而且刚发生过案子,现在晚上应该不会有人在那,去查一下就知道了。我悄悄的绕过监控系统,来到了值班室的拐角。

对了,值班室的摄像头上次李青队长说过坏掉了,那现在岂不是已经修好了?它可是全走廊监控,如果修好了,那我这么走过去肯定要被发现的,没办法,我只能顺着监控的死角一点点的靠近,似乎它的信号灯真的在闪。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把手机卡取出来,顺着摄像的死角把后面的链接头拆了下来。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件对事还是错事,不过如果事已至此,找到宋军才是关键。

我刚一转头,发现那颗眼球在后面死死的盯着我,而在那颗瞳孔里,似乎有着谢云的影子。

“一个,差一个!”

这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我发疯似的向值班室跑去,却发现这里好像永远跑不到头一样,无论我如何奔跑,距离似乎都没有变过。

“一个,就差你了!”

什么!难道宋军已经死了?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我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死了?不对,这一定是幻觉,我依旧尽力的跑着,而那颗眼球越发的鲜红了,似乎整条走廊都是鲜血,脚下就像一条血河。

我越是跑,越是绝望。突然“砰”的一声,那颗眼球爆裂开来,那个出现在值班室的“人”慢慢的从地上爬起,他面目狰狞,双眼也已经被挖了去,但他似乎还在笑,笑的如此诡异。

我咬着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但“他”的速度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快,眼看就要追上我了,我突然发现,前面竟然就是值班室了。可我现在全身是血,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了。

正当我感觉就要被那个“人”抓住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值班室里,被挖去双眼的宋军竟然直直的坐在那!似乎还在对我诡异的微笑,这让我瞬间崩溃,但是,还有一个人正面对着宋军,似乎还有说有笑。那。。。那不就是我么?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幻觉,但任凭我怎么喊似乎都没有作用。情急之下,我使尽浑身的力气,“砰”的一声,玻璃被撞碎了,而我,则直直地爬在了桌子上。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这一切,不过似乎已经太晚了。

“四。。。呵。。。四!”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不过如果用我的死能换来宋军安然的活着,也算是对我刚才那种想法的弥补吧。太累了,也该睡了。

“小陈,你来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但似乎又很熟悉。我想睁开眼睛,但却什么也看不见,想说话,嘴里却一阵腥味,简直让人干呕。

“王老师,您怎么?。。。”

这如此熟悉的声音不就是我的么?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我现在就躺在宋军当时的床上?

“呵呵,你不是想让我替你死么,现在,你也该替我受这份罪了”

朦胧中我听见,这似乎是宋军的声音,但是他人在哪?我用力想要起身,却发现似乎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是我的了,手里。。。似乎握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你的嘲笑,你的厌恶,你的憎恨都已经被满足,现在,你就在这具躯壳里享受你的绝望吧。”

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似乎消失在这个房间里。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一场局。

宋军,生于1947年,降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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