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岁和彭四岁(一)

        彭三岁不止三岁,彭四岁显然也不止四岁。彭三岁和彭四岁不是兄弟姐妹,而是一对智商离线逗比无敌的母女。

        是的,我就是彭四岁。

        在彭三岁三岁的时候,体检出因散光导致的弱视,需要配镜矫正。我看着戴上小眼镜依旧欢快奔跑的彭三岁心疼不已,突然萌生出给她写一个童话故事的念头。这念头让我一度很激动,因为我想起凯瑟琳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小巫师也戴着眼镜。

        彭三岁一直非常喜欢恐龙,她看一切能找到的恐龙图书,问一切能想到的恐龙问题。于是,在一个的夜晚,我福至心灵,想起两年前曾经闪过的那个念头,一时兴起,开口就给她讲了一个属于她的童话故事。故事的主人翁,没错!是一只恐龙!这只恐龙还有个非常平常又不平凡的名字,恐小龙!整个故事围绕它的家庭生活展开,在我自认为讲得是精彩绝伦的时候,彭三岁说话了。

        “恐小龙是人还是恐龙?”

        “当然是恐龙啊!”

        “恐龙为什么还上学?还写字?”

        “这不是故事吗?”

        “故事是假的吗?”

        “……”

        “圣诞老公公也是假的吗?”

        “……”

        “小仙子呢?”

        “……”

        就这样,为了维护圣诞老公公以及其他各位仙子的存在,我只好停止讲这样一个没有经过仔细推敲的故事,毕竟,每年扮演圣诞老公公,是一件有趣到不忍舍弃的事情。至于恐小龙的那个故事,我也不再提起了,因为,我感觉我说得太随意,而彭三岁却很认真。

        所以,我想,不如留些时光中真实发生过的故事给彭三岁。也许某天,她有兴趣读起这些文字的时候,会想起自己充满童趣的童年,会知晓妈妈记忆中的童年,会发现那些发生过又险些被时光带走的事情,都是我眼里关于我们的童话。

        (一)

        彭三岁会走之后,我开始教她使用儿童坐便器。在座椅和跨骑小马这两种造型的选择上,我选择了粉色的跨骑小马。然而,刚开始使用的时候,坐便器出色的造型并没有为她增加敏捷属性。她不能很及时的完成找小马,脱裤裤,跨小马,这一组合动作。她总是在各种各样的时间,过电似的浑身一抖,表情极为严肃认真,紧接着,就飞流直下了。然后,这位处女座的小人儿会静站几秒,一脸嫌弃地看看裹在腿上湿透的裤子,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坚定地找我,气急败坏地说,妈妈,换!

        以上类似的剧情大约重复播放到她一岁七个月。突然有一天,她开心地跑过来,台词变成了,妈妈,倒!我当然是也是开心的,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件的话。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件,我想我会在此给她一段五百字的赞美。

        这件事情,也就发生在她学会正确使用小马之后不久。某天,我清洗了她的小马,并放到天台晾晒。忙完一圈路过客厅,突然发现我用来喝水的中秋节纪念版大水杯,端端正正地放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我好奇地走过去端了起来,哎?居然还装着大半杯温水。这我就费解了,家里除了我就是彭三岁,我是肯定不会把杯子放地上,毫无疑问就是彭三岁!可家里饮水机又没开热水开关,这热水从哪来?

        我犹疑地蹲了下来,像名侦探柯南勘察现场一样的细细观察,最后,逆着光,我发现光洁的地板上有一圈以水杯为中心扩散开去的一圈细细的小水珠,就像,就像是在这里往水杯里倒水,然后,水溅出来那样……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真相只有一个!

        “彭三岁!”

        哎!她屁颠屁颠地跑来,见我端着杯子,一脸媚笑如花。

        “三岁棒!没马马!用杯杯!”

        “……”

        “棒吗?”

          “……棒……”我违心的由衷赞叹。

      后来,后来我朋友笑到抽筋的问我,“说实话,你误喝了没!”

      咳,真是让她们担心了!还真没。只不过,我心疼我那个纪念版的水杯,在经历了短暂地思想斗争之后,我把它洗干净,拿到天台跟小马一起晾晒。而后,又继续使用了好几年。

        而在二十多年前,我的小时候,嗯!当然这件事也是我的母亲,彭三岁的外婆,彭五岁对我说的!后来,经我多方考证,确有此事。据说,我大概跟彭三岁差不多大的时候,一岁半吧,我外婆在千里之外生病了。我母亲,在当时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只得把小小的我放在家里让父亲带着,她独自一人千里迢迢的回去。一个月后,她从外婆家回来,第一眼看见我,眼泪刷——就砸下来了。我不但变得又黑又瘦,还会自己尿尿了。特别是晚上,喜欢闹腾的我,只要父亲把他宽大的手掌盖在我屁屁上,我便安静了。母亲见状,忍不住问父亲,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打她了?父亲只是笑,说白天工作忙,偶尔尿裤子或是晚上闹,就打两下。说完又接着做保证似的说,我以后,都不会打她了。

        这事,父亲还真做到了。自打我记事以来,就没挨过他任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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