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以致知”是希腊哲学的基本精神,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也集中体现了这一点:为知识而追求知识,为智慧而追求智慧。他认为哲学起源于“惊异”,面对自然现象自觉无知便去求知,因而人追求知识别无他求,只为求知。
与柏拉图思想的分野
亚里士多德将“追求真理”作为哲学的第一要务,这便体现着哲学的探索精神。“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更是成了千古佳话。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都不论是流传下来的著作还是思想,都为后世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柏拉图也许是在思想体系上下功夫最多的思想家,他的思想被认为是为西方哲学定下了基调,而亚里士多德被公认为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涉猎广泛,注重的是对问题的探究。后世虽整理了《亚里士多德全集》,但我们要是以体系或是逻辑的方式加以分析,那么很可能就是我们所认为的亚里士多德,而非他本人的初衷。
亚里士多德称柏拉图的问题为“分离问题”,即理念与事物相分离所造成的一系列问题。他认为分离与事物之外的理念并不存在,事物的“概念”与其“本身”是一体的,并重拾了被柏拉图所抛弃的自然哲学。二者的思想虽然存在异议,但其本质都是为了“致知”。
科学与科学的分类
在希腊哲学中,哲学泛指“科学”,直到18世纪,哲学与科学还为同义词。与我们现在所理解的“科学”大相径庭,因为我们所说的科学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工具”,这与希腊朴素的自然观是相悖的,他们认为自然神圣而不可侵犯。
亚里士多德在《问题集》中详细探讨了一千多个问题,包罗万象,堪称史上第一部“十万个为什么”。在《论题篇》中,他以知识的目的为依据将科学(知识)分为三类:理论知识、实践知识、创制知识。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全面系统地为科学知识做出分类。其中“理论知识”就包括了:“物理学”(自然哲学)、“数学”、“第一哲学”(神学/形而上学/本体论)。正因为有着分类,才会有着方向性深入研究下去的可能。
形式逻辑与演绎几何学
亚里士多德虽然是“形式逻辑”的创始人,后人将其关于逻辑的论著汇编于《工具论》,但他在进行对科学的分类时,并未将“逻辑”划分其中。因为于他而言,逻辑研究关涉一般与个别的关系问题,也就是逻辑三段论,其并非简单的主观思维形式与规则,而是客观的形式与规则。当给事物“下定义”时,其实也就是通过形式逻辑“种加属差”的方式对其做出定义。比如说当我们要给白马定义时,白马属“马”(种),然后说明与其他马的区别(属差)。但逻辑所处理的只是思维形式与规则,我们所面对的却是具体事物,那么当理解一个概念是否从属于另一个概念时,就属于形而上学的范畴了。
之后的欧几里得几何学,作为演绎科学的典范,与亚里士多德逻辑共同为科学奠定了现实的基础。这表明作为一种抽象符号推理能力的提高与完善,也是人类思维由感觉经验到纯粹思维操作的标志,同时也被认为是与中国哲学的分野。几何学之所以被哲学家们所推崇,是因为它演绎科学的性质:所有命题与结论都可以由几个少数不证自明的公理所推出,因而具有严格普遍性与必然性。这也是哲学要想成为科学的必经之路。
“潜能”向“现实”转化
亚里士多德将以往哲学家们对于“原因”(事物形成的全部根据与条件)的思想归结为“四因”即: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与所为因。他认为“后三种原因在多数情况下都可以合而为一。因为所是的那个东西和所为的那个东西是同一个东西,而运动的最初本原又和这两者同类”。所以又将其归结为“二因”即:质料因与形式因。这“二因”在同一事物中彼此对立不能转换,但在此范围以外又是相对且可转换的。比如砖对于墙是质料,对于土则是形式。所以低阶为质料,高阶为形式,而事物的发展就是由质料到形式的不断发展,这里就能看到后来“否定之否定”原理的雏形。
希腊自然哲学“宇宙生成论”讲运动与发展,而“四因”只是静态发展过程,所以亚里士多德引入了“潜能”与“现实”这对概念,他不仅以此阐释质料与形式的关系,也用以规定运动本质,解释实体与可感现象的关系。质料与形式的关系也就是潜能与现实的关系,当质料获得自己的形式,那么就会成为现实的存在。
由“潜能”到“现实”的发展,不仅是时间中的生成,而且具有自己的逻辑关系。亚里士多德似乎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案,即“本体论”(巴门尼德逻辑先在性)无法回应“宇宙论”(宇宙生成时间先在性)中“使事物成其为事物的本质”的问题,但是否可行,还要在黑格尔那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