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柔触碰了我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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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午后两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同住的姐妹昨天就收拾好行李和床铺回了家,只剩下能穿透玻璃窗和窗帘的浓重湿气,慢慢侵入我单薄的被衾。这场雨,下了有三天三夜,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就只有完完全全的雨,将你从衣着打湿到内心。

昨天下午3点,我去见了BOSS,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原本以为一场简单的寒暄和会晤,最后以一场将近4个小时的“促膝长谈”来收尾,从我的无所事事,到我的虚度光阴,再到我怪异的日常举止,最后到被我早就放下的心结。

这是个连锁反应。你原本以为贴薄纸的木窗破了一个小洞,没有什么。可是,一场犀利的寒风吹来,竟然将它撕扯开了一个大伤口。

从BOSS 那里出来,已经7点半。4个小时的时间,我用光了BOSS 办公室里的和我随心携带的纸巾,知道像我这样爱哭的行为原来是敏感,像我这样平时不爱讲话原来是自闭,像我这样每日独来独往不爱交往原来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我被贴标签了。我是一个病情很严重、经历过创伤、随时有可能走向极端、一个特立独行的怪胎。

我被报以深深的同情。BOSS把他计划安排给我的工作取消了,还说要给我涨一涨薪水,并期待来年能见到一个全新的我。

天黑黑,雨乱拍着撑开的伞。一朵厚厚的乌云压在我的头上,天旋地转。

我不知道怎样的我是全新的我,却觉得4个小时的交谈,让曾经迷茫的我又回来了。

冲了个热水澡,终于体会不到流泪。关上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铺好床铺,打开电热毯,下午的交谈循环播放,头顶的乌云还在那里。这感觉,像极了曾经自己一个人在城中村租房居住的时候。无人对话,一人无法入眠,耳畔久久回荡着声声温柔的关切,你是不是思想病得很厉害?

下午的时候,我还没有病。

交谈过后,我却病了。

我知道BOSS发自内心的善意,他乐善好施,每个人都愿意和他有丰富的交集和对话,向他发问,聆听他的睿智。唯独我是他员工里的一朵奇葩。我对他心怀有敬意,甚至是恐惧和害怕。他金属框架的单眼皮眼睛,总是会眯成一条线,我感觉不清他的满意、他的欣喜还是他的愤怒。

他温柔的话语触碰了我的敏感。我将每个人心底都会有的深藏讲了出来。于我而言,是曾经发誓再也不要提及、但在交谈之前早已放下的痛楚。他那么想听、想知道、想救我于水深火热,我被他的温柔带到了一个漩涡。

我被洗脑了,我生病了。

BOSS说要想治好这病,还需要自己主观努力。他不知道,我是如何努力才让自己做到心如止水,才让自己在精神上开开心心,才更多得关注自己的心灵感受,才不去在乎声名和得失。他不知道,他眼中的我的病,才是我自己最舒适的生存方式。他不知道,他正统的思想和观念,才是我病情复发的缘由。

我没有理由去辩驳所给的温柔。因为敏感是一种病,独来独往是一种病,不爱说话是一种病,病情发作,便不能按时完成计划。这些病症,我全都有。

- END -

作者简介:心姻,90后,一枚小硕。生性讷言,深沉自省,不愿在世故中浮沉,惟愿执笔写心声。个人微信公众号“心姻”(xinyin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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