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先生在一百多年前曾说过一句发人深省的话:“你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需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的时间。”在学生接送时间的问题上,至少已经涉及了两件事,现在也许我们还可以再加上一件事:看他们怎样对待教师。
今年是我成为国家老师的第三年,可是我已经感受到了社会各界对老师深深的敌意。之前炸出来的消息:暑假期间,北京市各区教委组织面向学生组织暑期托管服务,学生以就近的原则参加托管服务,学校为学生提供学习场所,有组织地开展体育活动等。不组织学科培训和集体授课。毫无疑问,这是从北京开始,试点暑期托管。不仅北京,河南个别学校开始试点取消寒暑假,准确来说是教师承担暑期托管服务。
这个消息一出来,说实话我慌了,我的假期要没了,在中国延续这么久的寒暑假传统就这么被更改了,天天就指着寒暑假“续命”呢,这下我也彻底失去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相信不只有我叫苦连天,前几天还在稿子里信誓旦旦得要培育国家栋梁,为国育英才,这才几天的时间,这是逼着老师们转行啊。不仅我慌了,各大小培训机构也慌了,毕竟教师和机构相比“便宜太多”,老师们可以说是廉价劳动力了,这项决定会大大地打击我国培训辅导行业的发展。
教育是一类特殊的工作,特殊在教师很难或无法被监管,也就是你无法从表面上的行为判断其真实的投入。有的教师完全可以做到在学校里消耗完十几个小时而不投入任何心血和精力。或者有的老师由于缺乏足够的休息,过度疲劳而无法有效投入心血和精力,这些当然意味着教育质量的下降。实际上,为了提升教育质量,管理者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调动起教师对学生的热爱,对工作的激情,让教师能够从工作中获得成就感。但如果教师感觉到工作已经成为一个负担,不喜欢甚至厌恶这个工作,比如说蠢蠢欲动的我,教育质量的下降将是显而易见的,并且管理者可能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是思想政治工作还是安装更多的摄像头——去阻止这种下降。
《教师法》中明确规定,我国教师享有以下权利:教育教学权、学术研究权、指导评价权、带薪休假权、参与管理权、进修培训权,还有去年新增的惩戒权。我想问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每天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多,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即使在休息时间还要像个24小时在线客服一样,随时随地回复家长消息,是我们不配休息吗?是的,我不配。
最终,我们还是要清醒地认识到,在教育问题上,很难有符合各方利益的最优解。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可能不得不选择相互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