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刀

她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头发凌乱着,蜷缩在床的一角。身旁放着一把黑色的刀,长不过一尺,刀面映着微弱的烛光。她紧紧的将刀握在手里,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我抱着她的刀匣,微微的后退了一步。等她或者是在等我缓过神。
她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一个经常会做的噩梦。我问过那是什么,她看着轰鸣的天空,没有回答。我不知道强大到如她这样还会怕什么,或许那是一个真正恐怖的东西,恐怖的可以让执刀的主人害怕。
她叫莫葵,葵花的葵。她说因为母亲喜欢葵花,父亲便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种上了满满的葵花。她出生在葵花盛开的季节,父亲便给她取了葵的名字。
好吧,这些都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猜的。我想她这样的人一定有一个这样美好的故事。
我说与她听时,她刚饮了半壶酒。脸上已经泛起了微红。她酒量特别差,还喜欢喝,喝完之后像个傻傻的姑娘。她笑我,笑的特别放肆,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喝酒,一杯接一杯的。直到她清空了酒坛,瘫坐在地上。
我扶着她,踉跄的回到客栈时,远处的天际闪过一道白光,倏而一声惊雷。她扑在我怀里,头深深的埋进我的衣服里。直到她睡熟了,我才将她拖到床上,替她整理了刀匣,将那把黑色的刀放在床头她能随手碰到的地方。
"你又梦到了?"我看到她的眼神中淡去的杀意,从她手中取下黑色的刀。
她的手,因为握了太久,关节已经发白。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直到眼眶湿润。
我叫桃儿,因为她叫我桃儿。遇到她之前我叫什么,忘记了,或许那时我本来就没有名字。一个逃灾的孩子,只因躲雨撞见了她的梦。
我记得那时她那把黑色的刀已经触到了我的身体,我和她都颤抖着。最终我倒在地上,因为恐惧。
我起身时她蜷缩在佛像的下面,像受了惊吓的刺猬,将身子蜷成一团。我慢慢的靠近她,看着她。
其实,我看的是她背着的包裹,里面散发着酥饼的香味。
我的手被她抓了现行,手里紧紧抓住的半块酥饼因为疼,不得不放下。她看着我,看了很久,以至于我手腕上被她抓出了淤青。
她看着我吃,吃完又递给我一块。那是我吃过最好的一次酥饼,比望春楼的玉鹅都要好吃。结果第二天她便带我到望春楼吃了整整一只玉鹅。
再后来,我就跟她在一起了。我们接官家发的悬赏令,杀犯下滔天罪恶的人。
第一次和她杀人,是在我吃完玉鹅之后。她从刀匣里取了一把长刀,长刀宽两指, 乌色的刀脊,银色的刀刃,泛着寒光,映着她黑色的束衣。
她说长刀代表正义,在长刀面前畏惧的人,都是心里存有恶念的人。事实是谁看到那把长刀都会恐惧。
好好的一只玉鹅,我吐了个干干净净,衬着满地的血和狼藉的饭菜,倒没有格外的显目。
望春楼,掌柜,于江,悬红300两。
我满嘴回味着玉鹅的味道,胃里阵阵的翻涌。藏在她的身边,抱着刀匣,趔趄的出了望江楼。
她倒是走的很潇洒,执着依旧光亮的长刀,立在一行捕快面前,明晃晃的红印丢到为首人的面前,转身离去。
我一路尾随着她,看着她长刀的寒光,走了许久,出了城,爬上城外的小山,看着满眼的黄澄澄的油菜花。
她说,桃儿如果有一天我们闲了下来,就找一处空地,建一座木屋,种满地的油菜花。
她说的时候,长刀就那样丢在地上,映着夕阳的光,像血一样。
后来,我跟着她,杀了很多该杀不该杀的人,长刀依旧光亮。我每每抚握它,像一个极冰冷的美人,它有无尽的秘密,让人就那样留恋着,呵护着。而那把短刀却像一个坚强的女孩,守护着它的主人。所以莫葵才会每晚睡前将它放在手可以触到的地方。
"天要亮了。"我将短刀收起,放到刀匣里。刀匣上刻着一株盛开的葵花,漆着暗红的血色。
"今天还要赶到陵川,有人看到了他,迟了怕是又要他逃了。"我说的他,是悬红榜里的刺客,悬红令的令牌已经没的选了,所以才冒险接了铭一的红印。
她用水冲洗着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胡乱的束着头发。我看不过,接过她手中的木篦,蘸着水,理顺着她的头发。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木讷的看着窗外,看着雨后的天空。直到我为她披上外衣,她才回头望我一眼。
雨后的陵川弥漫着泥土的香气,青石路上混着一汪汪墨色的水,远远的映着行人,映着他的背上的紫金枪。
铭一,落寞的刺客,一把紫金枪诛杀了当朝的国师,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正义的事,但法律上他还是被贴上了红印。
铭一的红印已经贴了五年,无论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死。所以他的红印便从普普通通的白榜一步一步的升到了最高阶的悬红榜里。
莫葵的实力还没有到接悬红榜的程度,但我们需要铭一的赏金,3万两。我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我劝她放弃,她总是笑着说,拿到赏金我们就买块地,建一所房子,然后在房子周围种满油菜花。我白眼她,明明就是想拿了赏金去买酒喝。
莫葵拔了长刀,看着静坐的铭一。
"等我喝完这杯茶。"他的动作很慢,或者是很优雅的抚弄着茶盏。
就这样突然僵住了,莫葵看着我,有些不自主的握紧了长刀。我注视着铭一的一举一动,仿佛下一瞬间他的长枪便会刺过来,我能做的只是看着,准备为她接下躲不掉的伤害。
铭一微斜的身子目光触到我,嘴角微微的扬起。
“你太紧张了。”他说,他在对我说,他能看到我。我惊恐了,我一直躲在莫葵的身边,不会也不可能有人能看到我。因为我是刀灵,一把墨黑短刀的刀灵。
莫葵将我揽在身后,执着长刀,眼神
无比的坚定。
“你是莫葵?”铭一站起身来将长枪背在身后,从怀里掏了好久掏出两枚铜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从腰间解了半块成色不好的玉佩,擦了擦,看了看,缓缓的放在桌子上,他像极了落魄的刺客,走投无路的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付着酒钱。
他转过头,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兴奋的吞咽着唾液:“把它送给我,我可以放你走。”他说的是我,一个可以让他足够富裕的刀灵。
莫葵看着他,长刀放平,她眼神无比的坚定。
“何必呢,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所有的刀灵都不是我的对手。”铭一戏谑的看着我们,“小莫葵,把它给我吧,我保证把它卖给一个识货的人。”
他认识莫葵,至于为什么,我无从知晓,但就他可以杀掉国师的本领,想来对国师和国师的刀灵有着足够的理解。
莫葵,是国师女儿的名字。那一年我与她同生,长刀莫葵,她吮吸着国师女儿莫葵的血,在炉火中化成刀灵。而我,只是一把残刀,只是国师为女儿残存下来的记忆。
记忆里,一位年轻的父亲带着年幼的女儿漂泊,后来父亲和女孩走散了,女孩好怕。我好怕,我能看到周围的恐惧。直到我看到了她,她微笑着,她说会和我一起去找父亲。
但父亲死了,她也死了。铭一的长枪刺过她的胸膛,血淋淋的抵在我的眼前,耳畔想起轰鸣声,像天空炸裂的惊雷。
长刀慢慢的裂开,我看不清她模糊的身影,天色暗了。
我看到一束红色的光在飘动着,是火苗,铸刀池里的炉火。
他光着背,古铜色的皮肤渗着晶莹的汗水,他一锤一锤的打炼着手里的长刀,时而回头看看我,微笑着,他说:“别急,就好了。”然后又埋着头一锤一锤的敲打着。
我好困,他叮咚叮咚的声音好像催眠曲,我伏在长长的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时便被丢弃在破旧的小庙里,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肚子咕噜噜叫着,让我想起了望春楼的玉鹅,我总记得他说过,等他做完,他要带我去望春楼吃玉鹅的。应该是这么说的。
饿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我靠着庙里的供案,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了过去。
睁开眼,便看到铭一一脸无辜的吃着馒头。他无所谓的问了我一句:“醒了啊?”
他杀了莫葵,血在我身体里暴走,我冲着他的面门,一拳砸了下去。
啪,我的鼻子,额头,碰了一桌子。
他一只手按着我的头,一只手递过来一个被他咬的只剩一半的馒头,无所谓的说:“吃吗?”
我努力的把头扭到一边。他便又把馒头塞进了嘴里。
一路上我在心里骂了他几百几千遍,直到饿的肚子叫了,才后悔没吃他送到嘴边的馒头。
他最终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头,干瘦干瘦的那种老头。
我躲在盒子里,听他们说些什么。
铭一有气无力的说着:“他已经疯了,到死还想着那些,我本来想着为了莫葵留他一魂两魂的,谁想到他这么执迷不悟,死也不愿跟我说出莫葵的下落。”
老头叹着气,说:“总归是我带他走上这条路的,他做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铭一瞥了一眼老头,冷冷的说:"若不是你骗他留下莫葵的灵,你也该死。"
老头低着头:"这可能是我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吧。"
铭一看向我,我小心的将身子缩进盒子深处。他走过来,手指敲着盒子,镇的我两耳发麻。便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等耳边的轰鸣声散去,外面已经一片寂静了。
老头将我供在佛像前,每天咿咿呀呀的唱些什么,特别的烦,好在我睡眠好,每次他唱一段,我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日复一日,久到我都快忘记自己了。
某一天,他回来了,铭一,依旧背着他那把破枪,穿他那身破烂的衣裳。他附在香案钱,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一下一下的敲着我的盒子。我内心无比的愤怒着,咒骂着。
他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老头,还是不行吗?已经五年了。"
"灵太弱了,恐怕当时老莫怀疑我了,没有将莫葵的灵全部铸进执刀里。"老头沙哑着说。
"还要多久?"铭一不耐烦的说。
"我试了几次,想她能记起来,可惜,已经不可能了。"老头说:"我恐怕她回不去了。"
铭一的长枪肯定架在了老头的脖子上,我听到老头的声音在颤抖:"我还有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
我停了很久,铭一一直没有说话。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头给我换了一个住处,暖暖的,比黑盒子要舒服很多。
虽然老头不在对着我唱烦人的声音,但我还是喜欢睡。这个地方每一处都是柔软的,我可以随便的躺着,慵懒的闭着眼。
老头每天都会给我一些吃的,血淋淋的看着很恶心,但我依旧受不了那香味的诱惑,每次都会狼吞虎咽的吃个精光。
我能感觉到身体在变化,感觉到如之前一样越来越明显的触觉。
我想我又快要变成人了,这是我的意识里清楚的记忆。
我一直不愿承认,我作为一个刀灵喜食人肉的事实。
跟随莫葵那些年,她刀下的每一个尸体都会成为我的口粮,但是这是我不愿意做的。莫葵总是把他们分成小块,用盒子装起来,请望春楼的师傅做成玉鹅的样子。
我被她欺骗着,或者是我自欺欺人的吃掉全部。
莫葵也是一个刀灵,她和我一样。但我从未见过她吃一次。她总是笑着说她已经吃过了,然后看着我吃掉整个玉鹅。
我是知道的,她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幻觉和她迫不及待的去杀更多的人。
她总告诉我会没事的,桃儿从未杀人。
我也坚信只要人不是我杀的我便可以吃掉。
老头是不会像莫葵一样把他们加工一下的,但长时间断粮的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些。
老头越来越不懂得修饰,从最开始的肉块,慢慢变成一支胳膊,一条腿。我想最后是不是要给我一整个人了。
最后他送进来的是一个四方的盒子,临走还特别强调这是最后的了。
我才不管他说些什么,连日来的喂养已经让我对食物变得越来越偏执。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铭一?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那放浪不羁的表情。他的整个头颅,安安稳稳的摆在那里。
我吃的是铭一的身体,我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涌,冲破我的住处,在雨中吐了个干干净净。
雨滴在我的身上,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雨滴,我有了自己的身体,但我却开心不起来。
闪电照亮了铭一的脸颊,他好像睁开了眼睛,在看着我,在对我说着什么。
我不敢看,我也不愿意去看。我冲进屋子里,老头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已经死了,仿佛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却再也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一切。
桌上放着铭一的长枪和一把黑色的短刀。
我不再去想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因为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拿起了铭一的长枪,离开了这里。
我在很久之后杀掉了一个执刀的人,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份铸刀书。
书上写,长生者,可炼化自身为灵,食人肉体重生,循环往复,便可长生。
执刀人说,国师曾是一名刀客,育有一男一女。
执刀人说,执刀者中功夫最好的人可与我一战,名为铭一。
我想人世间或许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叫铭一,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但女孩被父亲食掉了肉身,做成了刀灵。他为了女孩活下去,将自己的肉身喂养女孩。
又或许,他是一个侠士,爱上了一个刀灵,刀灵求他救下自己的妹妹,哪怕自己也甘愿成为侠士的枪下亡魂。
或许有很多,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我只知道这样一件害人的事源于一个人对刀灵的执着,他可以泯灭人性的满足自己长生的愿望。
我把那本记载了铸刀灵的书投进了火炉里,一旁的说书先生听我讲完,咋了咋舌,意犹未尽的说这真是一个好故事。
第二天,我坐在酒楼旁的窗户旁,听他说着一个关于执刀灵的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对爱执着的刀客,他的妻子和女儿在被仇家的追杀中逝去。他悲痛不已,将妻子炼化成刀灵,用自己的肉身喂养妻子。被救活的妻子在无比悲痛中生存了下来,她用同样的方法将女儿炼化成刀灵。为了让女儿活下去,她找到了她的师兄,想让他帮自己。
师兄同意帮她,但前提她要为她的罪孽付出代价。最终她以死换回来女儿活的机会。师兄带着小刀灵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师父用秘法换回小刀灵的肉身。
旁边的看客不住的叫好,或许说书人的想法也是对的,在他的故事里有爱妻子的丈夫,有爱女儿的母亲,有爱师妹的兄长,还有无敌的老人。这是一个和谐的故事,没有血腥,没有杀戮,哪怕食人肉体也是那样的神圣。神圣的我自己都以为那是理所应当。
但那阵风吹过,头痛了,才知道酒已经喝多了,招招手,唤过小二结账。
小二蜷着背,一脸笑容描述了刚刚说书人已经买过了。我将怀里的攥紧手放开,那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背起长枪,走出望春楼。一个故事换一顿酒,足够了。
也许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铭一,但在某个地方,依然会看到一个落魄的刺客,背着一把长枪,拮据的搜罗着身上的酒钱。他会触到怀里的那把短刀,然后怔在那里,最终摇摇头,无奈的被店家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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