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住“含巢旅馆”的那两个月,就像是一个我生命中的“缓冲带”,人总需要走好远一段路然后回望过去,接着再走一段路,再回望,如此反复,不断的修正或者偏离。
两个月的独居生活,让我领略了新的孤独:每天早晚刷牙时透过洗漱台前面的窗子看到大学的建筑若即若离似真似幻。
白天大部分时间我还是要教书,和无邪的学生们打交道,一回到住处,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那时我抽烟无度,远远超过了平时的“限量”,四处找装烟蒂的器皿,先是小罐子,接着是350毫升的塑料瓶,再后来就直接丢在地上早上再清扫,并不是没有在那期间尝试戒烟,戒烟的方法,就我目前所知效果最好的是“厌恶疗法”,就是短时间内猛抽,让你产生一种作呕感,据说有七八成戒烟成功者都是采用此方法。但此法对于我竟然全无作用。一根抽完又要抽,抽了更觉得好抽。后来我决定采用“替代法”,比如拿口香糖、话梅来替代香烟,满足“口噬”的欲望,然而我并没有用口香糖,而是采用了听装啤酒。刚开始有点效用,我开始能慢慢少抽了,可是有一次我发现喝完酒后抽烟更痛快,于是每次喝酒都抽烟,更多的烟,到后来烟没戒掉,酒瘾却培养起来。
此后每一日晚上下班回去,我都在路边饭店里面找酒喝,半瓶冰镇啤酒喝下去,顿觉神清气爽,之后再来一份鸡蛋炒面就着喝,搭配上一些烟草,简直堪称享受了。没几天,路边饭店的舞台已经不够我发挥,于是我转战到市中心新开的青岛扎啤店,当然不是能够经常去的,喝醉之后都打车。
我的住处非常闷热,我时常半夜三点能被蒸醒,手边没有冰镇扎啤简直要命,只能以水代酒过干瘾,一边欣赏着外面夏夜的景色,看时不时掠过的汽车灯影,清冽的月亮悬于上空。我那时想写一点什么故事来,一个人的时候是难得的思考时间,而且能思考出与人不同的东西。可是我写来写去发现文字中只有一个人物,那人老是无聊的记录发生在一个叫“XX旅馆”里面的日常生活,看得很有趣,其实不过是一个“妄想狂”与“迫害狂”酒后的臆造,压根就没发生过,“他”的生活是这样乏善可陈而缺乏诗意,还糜烂透顶,“他”总是给那些无聊的琐事加上诗意和传奇的色彩,假如抽调这些,“他”简直是行尸走肉——但是有一个场景是确实存在的——每次“他”凌晨三点醒来,都能听见窗口的槐树的婆娑,能感受到凉风,能看见在叶子间忽隐忽现的一轮月色,仿佛在对“他”微笑(“他”绝少使用“微笑”这样的字眼),那银色正好打在他脸上,带着无限的温柔,周围的“静”相得益彰,那时候“他”想,不管如何,一定要乐观的或者假装乐观的活下去。
2012-2-18
非虚构类作品《含巢旅馆》三部曲+两部特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