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年的天,那年的树,还有那年的云,在记忆里面统统都是灰色的,或许它们当时并不真的就总是那么个绝望的颜色,而仅仅在于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只是低着头——我在找我脚下的路。
毕业那年虽然赶上了国家大中专毕业生包分配的最后一辆末班车,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当我拿着自己的档案和人事关系,站在县糖厂那紧锁的大门外,看着厂区里面半人多高的飘飘摇摇的荒草,发懵得几乎都忘记了该如何地思考。
满心沉重地回到家里的那段时间,我几乎足不出户,因为我怕村里人问我“毕业了没有啊?”、“分配了没有啊?”、“分配到哪个单位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我更怕的是他们得到答案后的那副嘴脸。
因为他们一直对我父母居然花那么多的钱来供一个女孩子去上学,表示不解并嗤之以鼻,“能有什么用?”,这是他们常常会挂在嘴边的话。
(二)
虽然母亲曾苦苦劝我“再等等,再等等,爸妈再托托人,哪怕是抬钱也要把你的工作办好,孩子,工作是个大事情啊!”
可我向来是一个有主意的人,意志坚定地随着打工的表妹一起去了那个离家千里之遥的城市,因为那个时候父亲也已经从国营单位下岗了,没有了工作又没有土地,这在当时就意味着还不如村里面的农民,而那时再让父母为我去求人去筹钱,这,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于是那一年,我和表妹一起进了一家工厂打工,虽然我也随着表妹说是初中毕业,可我和厂子里面的那些打工妹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并不是我还敢清高,而是她们觉得我‘脑子有点儿问题’、傻。
虽然有表妹在,可是我还是很孤独,想家里的温暖,想父母的宠爱,也想自己曾经是那么的志向远大,想着想着,就会泪流满面,有一次碰巧被车间主任看到,问我:“你哭什么”?而我的回答则很恰当地证实了关于我‘脑子不好’亦或是傻的猜测。
其实我的回答也没啥毛病啊,我说:“我哭,因为这是我的自由!”啊!是不是傻,是不是傻,那时候的我连说肚子疼都不会!
把车间主任都气乐了,“你滚吧,打今儿以后你就彻底自由了。”表妹见势不妙,连忙出来替我说情,也许她是老员工的缘故,也或许是我除了傻也真没啥大毛病,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车间主任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再也没提叫我滚什么的话。
(三)
工友们下班以后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的时侯,我就一页一页地写——表妹也自有她的小姊妹们的圈子,她们都总是那么兴高采烈的,而我却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无望里面——直到我遇见了他。
说是遇见,可是我们从未谋面,只是缘于我投稿时写错了地址,而他恰好收到了,那时他是沈阳军区的一个通讯兵,或许是不忍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这么悲伤的人吧,就给我写了回信,随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做《无处停留》,作者也是一位和我一样的打工仔,在文章中深刻生动地描写了自己的生活以及自强不息的追求。
我一口气把那篇文章读完,呆呆地想了很久很久,原来文字真的是有力量的,在我人生的最低谷,如瑰丽的珍宝熠熠发光,我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的生活。
现在想起来,还是留有遗憾,那时候没有手机,只是通信,那位熟悉的陌生人,或许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善举,可是十年、二十年……在当年那个打工妹的心里,却是值得珍藏一辈子的无价之宝。
(四)
“我也上首页了,啦啦啦啦啦啦……”我和最好的朋友分享,“我每天都投一篇文章去首页,可它每天都跟我说sorry,今天终于换词儿了!”也仅此而已,我没觉得上首页的那篇文章和我其他的文章有什么不同,哈哈!原来我就是无戒大叔说的那种‘臭不要脸的觉得自己的每篇文章都好得不要不要’的那类人!
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地来到店里,边摆放货物边回听无戒讲课,不用摆货时就抓把瓜子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听,每每无戒因为哪个学员自己不写还说老师讲的课没有用的时候,她的爽朗的陕西女汉子形象就会暴露无遗,想着无戒捉急跳脚的样子,不禁让人莞尔。
现在已经习惯了上午开始写作,下午发布的日子,因为晚上要整理出来,所以k歌、斗地主也早已毫不留情地甩掉了,原想着周末不用写,可我太享受这种能把心里面的话一把一把往外掏的感觉,于是欲罢不能!
比如,我刚提笔的时候,并不能够很确信自己到底能写出什么样子的东西来,就好像石匠面对着一块粗糙的石头,可最终还是举起刀啊凿啊的,照着心里想要的样子,一下一下地雕琢,终于,当作品完成时,我目光清润地与它对视,就如同审视着那个藏于灵魂最最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365挑战营与世间事联合征文/简书那么大,我在哪里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二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