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时候,我在北京。那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夏天。是的,我的爱,一如既往。我总是喜欢在炽热的阳光下行走,看投在地面上的影子。然后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口,走到街道尽头的老奶奶那里买好吃的酸奶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往回走,偶尔会驻足看嬉闹着的猫咪。也会在路旁的小树林里捉到一两只鸣蝉,带回去给邻居家的小孩当做礼物。我从未想过我的未来会遇见怎样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最后会失去你。
我和你的相遇,是我认为最幸运的邂逅。就像一条在干涸的沼泽里快要渴死的鱼游进了湖水里,我没有预料到以后会有这么多的变故,我也没有想到,那条鱼游进的湖,会是咸水。
后来,我们渐渐熟悉,就像是遇见多年的老友。而我大了你六天,所以你总是喊我姐姐,嗯,才大了六天而已。我好像很喜欢你称呼我的方式,姐姐。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姐姐。我保证。
2012年的中考,我考的并不是那么好,后来用了很长时间,才从这场阴影里走了出来。八月份开学,很快我的不安被新学期的到来冲散了。我总是喜欢找你,告诉你我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情。十二月份的时候,你不经意间提起,“姐姐,要是有女生能织围脖给我就好了。”“嗯,会有的,默默不要太担心了。”默默是我给你起的小名,你很喜欢它,熟识你的人都会叫你默默。嗯,像所有俗套的言情剧一样,我真的买来了毛线,很认真的请教班上会织围脖的女生教我,拆了又织,织了又拆。用了三天才织好了一个不成样子的围脖。它真的不好看,但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把它寄给你。12月25日,你收到了我寄给你的包裹。你告诉我你很高兴。比你更高兴的是我。
后来我每个星期都给你写信,然后穿过人群熙攘的街道走到邮局,信投到邮筒的时候,我整颗心都是雀跃着的。我给你寄了很多东西,嗯,一整本日记,棒棒糖,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哈哈。我这样想着。
是的,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我知道你知道,只不过,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的想法,我猜不透。
时间过得很快啊,一转眼你就上了大学。你一直都告诉我,你过得很好,在舞蹈协会遇见了很有好感的女生。然后你笑着说,姐姐,你会不会吃醋啊?我笑着说,嗯,你喜欢就好啊。
直到一个叫秀秀的女生打电话给我,她哭着告诉我很多事,关于你的。她送给你一部苹果的手机。她给你绣了海贼王的抱枕,她从来都没有绣过东西,是因为有一天你对她说,“要是有女生能绣一个抱枕给我就好了”。这句话,似曾相识。她就真的去买十字绣。很像以前的我吧。你感冒了,她从家赶到学校,就是为了买感冒药送给你,又怕你怕苦不肯吃药,买了一大袋零食交给你。你把和我的聊天记录发给她,同样的,和她的聊天记录你也发给我了。于是两个人都想要比对方对你更好,她打电话给我的次数越来越多。哭的也越来越多。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对她说,只要你过得好,就够了。
秀秀还是没有办法整天看你和别的女生眉来眼去,而我,和你并不在一个学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学校的聊天群里,你和一些女生总是说着暧昧的玩笑话,我看了觉得很难过啊。我喜欢的少年,怎么会是这样?
我喜欢的少年,记忆里总是喜欢安静的写很久的字,然后给我看。他总是会很乖的喊我姐姐,没有帅气的样貌,但温润的眉眼让人觉得心安。他不抽烟也不喜欢酒,也不喜欢和别的女生暧昧不清。我喜欢的少年,他一句话就能够让我开心很久。但是现在,不能了。
秀秀说我不了解你,我自以为五年的时光足以让我了解透彻,是的,我不了解你。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可悲。秀秀后来让她闺蜜加了你的QQ号,然后找你聊天。最后秀秀把聊天截屏发给我的时候,我忍了很久,最终还是哭了出来。那个女生问你,为什么和那么多女孩子暧昧不清?你说,谁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好呢?我只不过是不忍心拒绝她们罢了。是的,我承认,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2015年9月4日,我删了你。没有理由。我删了很多人,但是只有一个人发现了,其实,你只要找我说话,发短信,哪怕是空白的,我都会找到那个人说,我找到你啦。这下你跑不掉了。我错了,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
2015年10月3日,我去剪了头发,和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一起唱歌,我唱了《虫儿飞》。我曾答应过你,会唱给你听。但是,好像,做不到了。然后我开始沉默,开始安静,他们唱《匆匆那年》的时候,我突然就哭了。毫无征兆。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是你喜欢的话。
2015年11月25日,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是你在的城市的号码,晚安,我们这边下雪了。我回复,晚安好梦。我多想打过去听是不是你的声音,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打过去,我更是没有勇气接受如果不是你的事实。多可怕。我看了你空间的留言和你的名片,眼泪就止不住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什么都不做,掩藏的再好,可就是会控制不住。说出去一定没有人信,我只看了你的名片就哭了那么久,多可笑。我也开始渐渐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倔强到那种地步,最后才会失去。失去了你的我,好像,活着也没有那么困难,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情。
就像不幸是场瘟疫,万幸的是,你,逃过了不幸,逃过了瘟疫,也逃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