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速五厘米》,新海诚作品,分为《樱花抄》《宇航员》《秒速五厘米》三部分。远野贵树与筱原明里,从年少相知相恋,到后来,渐行渐远渐无书。
小学的时候,两人都是转校生,分到了同一班级。同样的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与对安宁平静氛围的独钟,使两人迅速熟稔起来。班上的同学会开他们的玩笑,在黑板上写上两人的名字,画上一个浅红的爱心。当明里手足无措之时,贵树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喧闹的教室。他们一起放学,走在秒速五厘米的樱花飘落的小路上,约定要上同一所中学。
然而,在期末,明里通过电话告诉贵树,她不能履行约定了。她将跟随父母搬家离开,去其他城市继续学业。年幼的贵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用冷漠的态度回应明里的歉意。分开以后,二人努力保持着通信,直到贵树即将远行。
贵树写信给明里,希望能够在走前见她一面。他提前告知父母自己的晚归,在纸上规划从未经过的车线,算好了每一步的时间。最后,他写了一封信,信里记载了他独自在学校的经历,和沉重的慢慢的爱意。
然而,约定的那天晚上下起大雪,列车被迫延时。远野贵树在车中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彷徨。后来,这种若有若无的踟蹰与迷茫伴随了他很久很久。写好的信握在手中,却被席卷的北风吹入无际的黑暗,消失无踪。少年紧攥着袖口,牙关紧咬,泪水在眼眸中徘徊。他渴望见到明里,又期盼她早些回家去,不在寒冷的暴雪天等待注定失约的他。
然而,贵树走下最后的列车,看到了坐在休息室里、低头小憩的明里。他走过去,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少女不可置信地抬头,随后抽泣着、紧紧握住他的衣角,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明里为贵树做了烘焙茶和便当。两人结伴离开休息室,来到一棵干枯的樱花树下。回忆起当年共同走过樱花路的时光,这对虔诚的爱人在树下交换彼此的吻。
“那个瞬间,我仿佛明白了永恒、心灵、灵魂这些东西的所在,我觉得我们彼此理解了对方十三年来所有的一切。在接下来的那一瞬间,却是难以忍受的悲伤。明里的温暖和她的灵魂,要如何去珍藏,该带往何方,这些我都无从得知。我很清楚这以后我们也不能永远在一起,那巨大的人生,那渺茫的时光,这些都无可避免地拦在我们面前。但是笼罩着我的那份不安,不久便慢慢消失。之后留下的,只有明里温暖的双唇。”
远野贵树如是说。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趟列车,带走了依依不舍的贵树和明里的祝福。明里小小的书包里,装着没有送出的、给贵树的信。在休息时等待他的她,默默写下最温柔的话给最深爱的他。
“不管发生什么,贵树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而温柔的男人。不管贵树将来会走得多远,我一定还会继续喜欢你。无论如何,请你记住我的话。”
后面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多年后的一个春天,辞职后的贵树路过樱花飘落的地铁口,与嫁为人妇的明里擦肩而过。当模糊的记忆冲撞如今成熟的心灵,贵树蓦然回首,看着列车飞驰而过。
“就在心与记忆即将沸腾的瞬间,小田急线的特快列车挡住了二人的视野。”
“电车通过之后,他想,她应该还在那里吧。”
“在不在都无所谓。如果她就是那个人的话,这已经算是个相当的奇迹了。他想……”
“等这列电车开过之后就向前走,他在心里做出决定。”
列车驶过,对面没有明里的身影。
贵树轻轻一笑,转身向前走。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在新海诚补写的小说中,贵树有一段这样的自白:
“长大具体指的是什么,我还不明白。”
“但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就算很久以后在什么地方偶然遇见明里,也能坦然面对的大人。”
“我想和明里约定。”
“我会一直喜欢明里。”
“无论如何请保重。”
“再见。”
在电影的最后,贵树的一笑大多被解释为释然。他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实现真正意义的向前走。自那次的分别以后,两人渐行渐远渐无书,断了音讯。贵树常常编辑要发给明里的短信,却又逐字删去。他无法接受澄田花苗的感情,无法与其他女性建立稳定、亲密的关系。与明里的感情成为了执念,也是梦魇。不清不楚的离别,不明不白的爱恋,裹住了他向前的脚步。看似光鲜亮丽的人,心却是空的,不知所欲,难知何去。
最后的那一笑,有释然,有欢喜;有无奈,有悲伤。他的明里生活得很好,只是不再属于他了。与多年以前的车站不同,明里没有再等他。这会令贵树有些难过,但也正是他所希冀的:明里没有忘记他,擦肩而过的回头已表明了心底的感情。但明里要走了,因为她有自己的幸福。贵树的声优没有更换,但明里的声优却变了,不知是不是新海诚导演的一个伏笔。
年少纯真的感情不因时间的流逝而变质,即使它不再会有结果。但一昧的沉溺在过去,只会让自己成为回忆的囚徒,在自我编织的梦境里浑浑噩噩。
故事的感情在开篇便渐生炽烈,二人在樱花树下的吻使情感达到高潮,随后尽是感伤的沉寂。直到最后春天的列车,纯真的爱恋似有死灰复燃的意象,却终究是镜花水月,流年去远。
是悲剧吗?是喜剧吗?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悲喜早已无关紧要,因为生活还在继续。即使不再见面,这最后的一幕过后,心底的回忆也足以重新温柔起来。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