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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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着沉重的电脑包,刚踏入机场大巴的车厢,一股由塑料座椅、脚臭、汽油等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眩晕作呕的气味立即涌入鼻腔,瞬间填满我的胸肺,如同生活的陈杂五味般,让人淹溺其中偏偏还无处可逃。

    车子驶出城市,奔向机场。十月的窗外,艳阳高照,风轻而云懒,耳机里的歌声,是这部风景大片醇厚的配乐。田野里谷物成熟,饱满待割,但车厢的隔离让我闻不到它们的淳香,只能依靠大脑里复杂的神经元组合,唤醒嗅觉印象,回忆儿时黄熟季节,混迹在抢收秋稻繁忙场面里的快乐时光。那时的我们,光着脚,小心翼翼地避开稻杆被镰刀收割后残留的一茬茬低矮梗根,忍受着如刀锋利的杂草叶的骚扰,追逐那此起彼伏逃窜的飞蝗,快乐得简单而纯粹。

    候机楼,行李,快餐店,窗明几亮,一切井然有序,我轻车熟路,麻木而机械,按部就班地乘机。为解决工作上的各种繁杂琐事,多次往来于两个城市,以至于对这路途,已经比去家附近逛超市更加熟悉了。

    查了一下天气,想到要从晴朗的南昌回到湿漉漉的成都,心里下意识的有些不舒服——我是个对天气很敏感的人,虽然天气不是心情的全部,但是至少是影响心情的一大部。但想到几个小时后能回到家,还是有几分欣喜。

    每次出差,想到到达目的地后烦人的杂事,心中不免心烦意乱,只能安慰自己,先享受路途中的片刻休憩时光。这其中的道理,就如同每个人的一生,既然最终都要不可避免地归于末途,我们与其去惶恐于未来那永恒黑暗的绝望归宿,何不如先暂时享受当下晴暖的片刻阳光。

    以眼前的短暂快乐对抗未来长久的忧桑,是人生路上管用的麻醉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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