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子昂诡谈—班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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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决定这次战争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一战!尽管我们都知道,我们会输……

下了军舰,我们一个营五百名战士乘坐冲锋艇上了岸,进入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中的战争持续了几个多月,敌人的补给链非常完善,而我们却没有补给,只是一批接着一批的送人去冲锋,用血肉之躯杀出血路!

陆陆续续已经送来了一个旅的力量,但

局势始终没有扭转!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波冲锋力量,再攻不下来,就要放弃这个进攻点。

我们一个班十人跟着班长深入森林,行进了一天也没有任何发现,随身带来的干粮只够坚持三天,我尽量保持体力减少消耗,毕竟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

第二天我们就遭到了敌人的围剿,在慌乱中,我与班里的其他人失去了联系,我…掉队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白天找地方隐藏,晚上趁着夜色赶路,希望能尽快找到队伍,毕竟一个人在战场上存活的概率几乎为零。

很快我的干粮就吃完了,只能靠着摘一些野果裹腹。

不知过了几天,我找到了同一个营的三个战士,他们也被敌人冲散了,和我一样,他们也没有了补给。

我们四人结伴前进,有了同伴,心中踏实许多。

又过了两天,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一名战士踩中了地雷,双腿均被炸飞,但仍有微弱的呼吸,震天响的爆炸声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敌人随时都会赶来,为了不拖累我们,他选择了自杀!

果然,敌人很快赶了过来,我们三人寡不敌众只能逃跑,好在我们走的及时,敌人没能追上我们。

越往森林深处走食物越少,已经找不到可以吃的野果,我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抓来的虫子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尸体,每看见一具我们都会忍住恶臭翻找一番,看是否有存粮,但好像每具尸体都已被翻看多次,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们靠着树叶和虫子又坚持了几天,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大部队,但我们班的战士却不在里面。

大部队继续前进,我们又走了两天,就快要到达战场的最前线。

一路上我方战士的尸体越来越多,也时不时能看到前几批战士,他们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呆若木鸡盯着我们,毫无战斗意志,我们想将四肢健全的战士拉入队伍,但是他们并不想加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们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使他们变成了这样。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医药和粮食分给他们,他们也没有与我们交流,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冲锋点,这里是两片森林的交界处,中间有几百米的空地,上面什么都没有生长,没有树木草丛和巨石,就是光秃秃的空地,找不到任何掩体,我们要想冲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空地上满是血迹,没有看到尸体,应该是被敌人清理了。

我们中最大的军衔是副营长,他命我们原地休息,天黑后再冲锋。

到了后半夜,我们听从副营长统一指挥,开始发起突击,我排在了队伍的后面,就在我们冲进空地中心时……

哐~~~

从对面亮起刺眼的白光,将整片空地照亮,我们都暴露在光照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如雨般的子弹和炮火,我正准备返回,一个炮弹在我的退路上爆炸,我被迫向侧面跑,跑出去几百米,一个炮弹落在我身边,将我炸飞出去,脚下一滑,我掉进了一个深坑。

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掉进了死人坑,里面都是冲锋牺牲的战士!

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一大片尸体足有几千具!

我疯了似的爬了出去,但是我再次和其他战士走散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

我只身一人游荡在原始森林,到处都是毒虫毒果,我彻底迷了路,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森林中到处是敌人的陷阱、地雷和沼泽。

断水断粮已经不知多久了,能抓到的虫子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少,我早已饿的快要昏厥……

我正艰难的继续赶路,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但我要是倒下,必定会死在这里,最后的一点意识让我继续坚持……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似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子昂…子昂…”

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我身边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的班长!

在这种环境下遇见亲人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内心十分激动,但我还很虚弱,艰难的抬起头又躺了下去。

班长被我吵醒,也激动万分,将我搂在怀里,呼唤另一个战士递来一口水,我自己很久没有喝过干净的水了,嘴唇早已干裂,我喝了一小口,生怕把水喝光,含在嘴里舍不得一口咽下去。

班长在一旁关心地说:“子昂快喝吧,喝完吃点东西,身体就恢复了!”

我肚子里除了树叶和虫子,哪里还有其他东西,一听说有吃的,一口将嘴里的水咽下,“班长,有吃的吗?”

班长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生肉干,在饿死的边缘看到肉是何等激动!我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肉干很硬,但在我嘴里简直是山珍海味!

“慢点慢点,还有呢!”说着,班长拍了拍鼓鼓的口袋。

吃完东西,果然身体恢复不少,旁边另一个战士也是班长救下的!

我问班长:“班长,咱们班其他人呢?”

班长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逃避:“跟你走散后,我们9个人又遭遇了两次伏击,就剩我小白和老吴了,其他人死的死散的散。”

我看了看四周:“老吴和小白呢?我怎么没看见?”

班长叹了口气,眼泪不停流了下来:“我和老吴小白三个人一起行动,但是迷失了方向,小白饿的昏了过去,我和老吴去找食物,不幸的是老吴踩到了地雷,被炸死了!幸运的是我在挖坑埋老吴尸体时,挖到了一窝兔子,回去救了小白!”

我急忙问:“那…小白呢?”

班长又叹了口气:“唉~都怪我,老吴牺牲后,我和小白又在森林走了一个多星期,遇见了小王……”说着班长看了看旁边的那个战士,“当时小王和你一样晕死过去,我和小白去找食物救小王,幸运的是我们两个找到了一头野猪,在抓它的时候小白被野猪咬伤,我只顾去猎捕野猪没有顾上他,我将野猪打死后回来找小白,他已经失血过多牺牲了……”

班长的眼睛哗哗的流了下来:“我当时要是先救小白他就不会牺牲……”

说完,班长又掏出几块肉干,“这个就是那头野猪的肉!”

听班长说完,一个班十个人现在只剩我和班长了,内心无比伤痛……

小王话不多,年龄比我要小,也很勤快,跟着班长忙前忙后,在他们的照顾下,我休息了三天才恢复正常,跟着班长又开始漫无目的的前进……

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是去打仗还是撤退,到处都是雷区和沼泽,我只顾跟着走。

那一包肉要给三个人吃,没几天就见底了,我们三人又陷入断粮的困境。

我靠在树上休息,班长带着小王去找食物,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只兔子窜了出来,我立马掏枪准备打兔子,枪里竟然没有子弹!

我明明有很多子弹,怎么都不见了?

班长和小王回来后,我去问小王:“你那里有没有子弹?”

小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班长,“我的子弹也都丢了,班长那里有!”

“什么时候丢的?”

“我当时昏迷了,班长救了我,等我醒来子弹就找不到了!”

我又跑去找班长:“班长,我刚看到一只兔子,但是子弹都丢了,我没抓住,你那里有没有子弹,给我几颗?”

班长愣了两秒钟,拍了拍口袋:“你看,我也没有几颗了,还要留着打猎!”

我很纳闷,子弹固然珍贵,但是我的枪法比班长好,为什么不给我几颗?不管是打猎还是御敌,子弹在一个人手里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班长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又过了几天,我们三个都处在饿死的边缘,班长叫上小王去找吃的,让我留在原地保存体力,我太虚弱了,又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班长正在用匕首切肉,摆在石头上晾干,时不时还往嘴里塞上一块儿。

我一见有肉吃,急忙连滚带爬凑了过去,班长见我醒了,赶紧切下一块递给我,我狼吞虎咽塞进肚里,只觉一股血腥味充满口腔,但不吃就会饿死,只能屏住呼吸咽下。

吃了几块,我和班长满嘴是血,我躺在地上揉着肚子:“班长,这是什么肉?”

班长只顾切肉,没有抬头回答我:“野猪肉!”

“班长你真厉害,总能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找到吃的!”

我坐起身左右张望了一圈,“小王呢?”

班长默不作声,哭了起来……

我急忙追问:“小王怎么了?”

班长停下手中的刀,哽咽地说:“刚才我们去找食物,发现一只野猪,合力将野猪杀死,我们一起回来的路上,小王踩到了地雷,被…被炸死了……”说完,班长哭的更伤心了。

我瘫坐在地上没有说话,又少了一个同伴,意味着生存的希望又少了一些,我看着没有边界的原始森林,绝望的哭了起来。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和班长相依为命,靠着那些野猪肉艰难维生,森林里安静极了,听不见炮火声,也见不到活物,我们不知道战争结束了没有,只顾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进,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不是雷区就行!

班长的话越来越少,我们两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存粮也日渐减少……

终于所有的食物又吃完了,我们又面临断粮的危机,我们此时已经走到了更荒凉的地方,可以找到的食物更是微乎其微。

我坐在地上抓着蚂蚁,不断往嘴里送,班长坐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我,这点儿蚂蚁都不够塞牙缝!

我吃着蚂蚁,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我们继续走了两天,断水断粮好几天,我们都已经到了极限,但祸不单行,我们走到了死路,三面都无路可走,一面沼泽,两面雷区……

我终于失去信心,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班长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咔咔咔~~~

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我警觉地转身,只见班长端着枪正对着我!

我吃惊的问:“班…班长?”

班长端着枪,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对不起了子昂,我们无路可走了!”

“你…你要杀我?”

“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再不吃东西我就要死了!”

我不敢相信:“你…你要吃…我?”

班长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做出了回答!

我缓缓站起身:“我们吃的野猪肉…难道…”

“没错!是小王的肉!”

我瞪大眼睛,胃里一阵恶心,但又吐不出东西,我又问:“那老吴和小白也是被你杀的?”

班长哽咽了一下,怒吼道:“不~我没有!老吴不是我杀的!他真的被地雷炸死了!我…我只是捡了一条腿,割了几块肉而已,要不是我拿回这些肉,小白就饿死了!”

我愤怒的回道:“可是是你把小白杀了!”

“小王太小了…我舍不得看他这么早就被饿死!”

我抬头笑了笑:“多好的借口,小白和我们的关系多好,他还是独生子!”

“那我怎么办?不这么做,三个人都要死!”

“那我还要谢谢你,把我留在了最后!”

“毕竟我们关系在班里最好,但是现在不行了,要么两个人一起饿死,要么你死我活!”

“我和小王的子弹都是你偷走的吧?”

“是…是我,在你们昏迷时,我怕你们会对我下手,吃了我!”

我忍不住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一样吗?你回忆一下小白和小王的眼神,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要活着…我不想死!这是本能!”

“呵呵…好一个本能!”我举起枪瞄准班长……

班长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你还有子弹?”

“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一定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去找食物?为什么每次有人牺牲都是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每次有人牺牲,你都能带回来肉?为什么我们的子弹会丢?”

班长的眼神暗淡下来:“你早都知道了?”

“不,一开始我不知道,前两天我边吃蚂蚁边琢磨,回忆起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才发现你不对劲!藏着什么秘密!为了以防万一,我趁你睡着,偷偷拿走了几颗子弹!”

“果然,你还是我们班里最聪明的一个!”

班长把枪扔在地上,“下手吧,克服心理障碍,吃了我你才能活,才有可能回去!”

我冲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吼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

班长趴在地上哭着说:“我也不想,一开始我也只是吃死人的肉,可是后来尸体都腐烂了,不能吃了!”

我捡起班长的枪和弹夹,将自己的枪扔在地上,他爬过来捡起我的枪查看一番:“你…你枪里没有子弹?”

我冷笑一声:“哼~我骗你的,我没有去偷你的子弹,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我选择相信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我临时编的!”

班长坐在地上诡异的笑了起来……

“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道!”说完,我抢过我的枪,拿着两把枪往回走。

嘣~~~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我转身查看,是班长冲进了雷区,被炸弹炸的粉碎!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走着,我知道,我活不了几天了,这条路是我来时的路,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我也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咔嚓~

我踩到了一颗地雷,我竟无意识的笑了,一切都结束了……

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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