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东风起,吹皱一池湖水,月光初现,潋滟了四海八方。
我坐南湖畔,倾听一曲旧调,旋律乍起,沉醉了同窗老友。
———题记
二零一一年九月初,我们带着期望,背起行囊,踏上了去往兰州的列车。
第一次踏进“教院”的大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失望吧,稀疏而陈旧的建筑,秀气的操场,小巧的食堂,和我们想象里的大学,相差甚远。
来不及多看,我们便带着紧张的心绪,拿着各种证件,穿梭在各个新生报道的窗口前。
忙碌了一整天,并不宽敞的八人宿舍里,我们第一次相见,善意的问候与热情,打破了初见的生疏与沉寂,自此,我们便多了一层关系——舍友。
此后几年,吵闹与欢笑,我们风雨同舟。
军训场上,我们一身绿装,虽不及军人的英姿飒爽,却也是别样的朝气蓬勃。
那些个烦躁闷热的九月天,我们听着教官的口哨,挥汗如雨,想过退缩,有过沮丧,却也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加油。
那些个灯火通明的黑夜里,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席地而坐,或歌或舞,或谈笑嬉闹,紧绷了一天的身心,终得放松。
军训的日子接近尾声,期盼着结束,却又不舍分离,我们带着矛盾的心绪,迎来了军训的最后一天。
不管平时有多懒散或者嬉闹,最后的那声“首长好”,我们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沙哑的嘶吼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心绪,有敬仰,有释放,亦有我们的热血年华。
开学的钟声响起,我们带着被烈日洗礼过的黝黑面庞,走进了“初教四班”的教室。
欢乐与烦恼,新奇与嬉闹,大学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高数课上,侃侃而谈的高数老师,是整节课的焦点,我们已经记不清黑板上那一行行如符咒般的函数题,却记住了她精致的着装打扮,严谨的思维逻辑。
出勤率最高的数学课上,隐藏年龄的娃娃脸,一身轻装,一头干练的短发,笑容亲切可人,相处起来如大姐姐般温暖,我们或许已经忘记那些加减定律,却记住了她的样子,我们的老班——“羊羊羊”。
已记不清英语课上学过什么,却没忘记那几个英文电影。英语老师让我们锻炼口语,我们记住了剧情,却没记住一个单词。
轻松愉快的生物课,我们听了各种进化论,基因学,最后能记得的,只有男性染色体与女性染色体。
生物老师组织大家同游省博物馆,后来,我们大多都没记住恐龙如何进化,却记得大家一起出行的欢乐。
计算机课上,我们做过最认真的动画效果,就是“半月逐日”了。
大学的物理课,我们忘了各种牛马定律,只记得老头子爱抽烟。
最可怕的,莫属体育课了。
篮球课,三步跨篮人跑了两步球就飞了;排球课,乌青的手腕代表了老王的决心;
也曾抱怨过老王的较真,后来,我们却都感谢她的认真。
学校的后草坪,汇聚了我们太多的回忆。
那些个寒霜雾露的清晨,我们也曾离开舒适的被窝,迷离着双眼艰难前行;那些个烈日焦灼的午后,我们也曾离开阴凉的教室,拿着接力棒奋力奔跑;那些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我们也曾离开书桌上的习题,三五成群嬉笑打闹。
昏暗的灯光下,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诉说着你不为人知的心思,脚边的啤酒下去了一半,少年的心绪惆怅茫然。
校门后边的小酒馆,你清醒几回,醉过几次。
深巷里的小网吧,你又曾通宵过多少个昼夜黎明。
长青门口的小夜市,你是否记得老大爷的杂粮煎饼。
校门口的110路公交车上,承载了你多少次的往返。
兰州的西关十字,你曾和多少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那些个周末节假日里,你有多少次在旅途中,多少次在KTV,多少次,又是在兼职的路上。
你可还记得,那些个半醉半醒的深夜里,因为一首歌,想起一个人,然后泪流满面,狼狈不堪。
那个名为"初教4班"的集体里,有你多少的故事,多少记忆,多少欢笑泪水。
那座名为兰州的城里,有你的多少印迹,多少年华,多少青春往事。
那年的毕业季里,你是否也在你曾经嫌弃过的袖珍食堂里,吃完最后一口牛肉拉面,回到并不宽敞的八人宿舍里,背起你这几年积攒的所有物件,奔向各自的人生。
路过操场,你也曾驻足,看那些学弟学妹们在篮球架下挥汗如雨,是否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如今,我们或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夫,为人父,又或一人独自流浪。
如今,我们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与懵懂,披上了成熟与稳重的华丽衣裳,在岁月的刻刀下,逐步成型。
如今,我们天涯海角,各执一方,相聚甚远,隔着屏幕聊表心肠。
如今,“初教四班”的名字,是否还在你的心上?
愿岁月如初,你我如故;愿青春永驻,笑颜如花;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四时常忆,惜君如常。
岁月静好,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