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酒一条烟》(八)

二伯堂屋里坐满了人,声音此起彼伏,谦让声,小孩肆意的叫声,爽朗的笑声,还伴随着瓶盖咯吱断裂声,和打火机电光火石的撞击声。

三张八仙桌摆的整整齐齐,人员以全部做好,几大样几大碗,每个桌子上都摆上了热菜凉菜,一瓶西凤酒和一包云烟。剩余的菜由于桌子大小的限制,以及保证菜的温度,都是现做现上,小侯妈妈和二婶在厨房里忙活。

七大姑八大姨做一桌,叔叔伯伯做一桌,表姐表哥堂哥堂姐一桌,这样的好处是一桌子人有共同话题,可以保证就席始终热闹。

二伯提着酒,边说:“等啥呢,赶紧拿筷子,夹菜……”

大家一番谦让后,饭局也就开始了,小孩子倒是老早就偷偷摸摸夹着吃了。

小侯这一桌,都是同辈。

大家也都是饿了许久,叮叮当当,只顾着吃菜,不一会儿,盘子都光了,厨房里暂时还没跟上。

旁边叔叔伯伯那一桌,饭菜只片未动,酒倒去了一半,二伯手握酒瓶,挨个点将。

小侯哥哥见状,从桌子底下掏出酒瓶子,看看了几位哥哥,笑道:“他们那桌都整了几回合了,我们也搞起来”,说罢,看着其中一位表哥。

表哥一笑,吸上一口烟:“看我干嘛,你们年轻人搞,我就不参与了”。

“哎呦嗬!你这……往些年桌子上你喊的最凶,别废话,来来来……”

“人老了嘛……哈哈”

小侯哥哥一边给其他人倒酒,一边劝着表哥,半推半就,酒倒上了,几口下去,表哥连忙摆手叫苦:“哇!这西凤酒真的不好喝,喝不习惯”

说完赶紧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边吃边回忆过去:以前喝酒太猛了,啤酒,白酒混着喝,现在胃整坏了,唉,叹气的同时还不忘续上一根香烟。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同桌人还不忘调侃两句。

“谁不知道你,酒仙啊”,说着说着,大家开始聊到了酒的发明。小侯哥哥泯了一口酒插了一句:“有句话说杜康造酒刘玲醉嘛,具体故事我有点忘了”

表哥仰头示意小侯:来准大学生来讲讲。

小侯恰好知道,并未推辞,连小孩子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小侯开始声情并茂的说了起来。

书上说酒圣是杜康,酒量最大是刘伶。刘玲饮了杜康酒三盅,醉了三年整。说的就是“杜康造酒醉刘伶的故事。

刘伶是晋代“竹林七贤”之一,出名的好喝酒,能喝酒,酒量之大,举世无双,这七个人整天以酒会友,作诗助兴。他对当朝统治不满,到处游历,走到哪儿喝到哪儿。

一次,刘伶来到洛阳龙门南府店镇杜康酒坊门前,抬头看到门上有一副对联,写的是:

“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龙三盏海底眠”

横批是:“不醉三年不要钱”。

刘伶一看这副对子就生气了,心里说:你开酒馆没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刘伶酒量大,从南喝到北,从东喝到西,东南西北都喝遍,也没见把我醉半天,你竟敢夸下这么大口气。

刘伶当然不信了,带着气进了酒馆,杜康拿出酒来让他喝,喝了一杯还要喝,杜康就拿来第二杯,刘伶喝了之后还要喝。

杜康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刘伶不听,又要了第三杯。三杯酒下肚之后,只觉得天也转、地也转、头晕目眩。

眼看刘伶喝醉了,杜康走过来对刘伶说:“怎么样?先生喝够了吗?”

刘伶醉醺醺地说:“够了,够了,真是琼浆玉液。”

说着便在兜里掏酒钱,一摸,钱袋是空的,便支支吾吾地说:“掌柜的,我忘记带钱了,先记个账吧,改天送给你送过来”

刘伶说完,出了酒坊就往回走。一路上东摇西晃,趔趔趄趄走到家,一进门就跌倒在地上,他媳妇赶忙把他扶到床上。刘伶自觉不行了,赶快给媳妇交代说:“我要死了,把我埋到酒池内,上边盖上酒糟,把酒盅酒壶给我放在棺材里。”

说完,刘伶真的死了,媳妇只好就照他的嘱咐把他埋了。

不知不觉,过了三年。

这一天,杜康来到村上找刘伶讨酒钱,刘伶媳妇一听是这事儿,更加气愤,抱怨到:“他三年前不知喝了谁家的酒,回来就死了。原来是喝了你家的酒呀!你还好意思来要酒钱,我还得找你要人哩!”

杜康说:“他不是死了,是醉了!快领我到埋他的地方看看去。”

就这样,他们来到埋葬刘伶的地方,打开棺材一看,刘伶穿戴整齐,面色红润,跟生前一个模样。

杜康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叫道:“刘伶快醒一醒!”

只见刘伶果然打了个哈欠,伸伸胳膊,睁开眼来,嘴里连声说道:“杜康兄弟啊,好酒!好酒!”

从那以后,“杜康美酒,一醉三年”的话就传开了。

大家听的投入,连上菜都没注意到,香烟都燃尽了,连拍拍掉在腿上的烟灰,都没低头。

“快趁热吃!”二婶一句话,把众人惊醒了过来。

“大学生就是厉害!”大家听完后哈哈一笑,既有感故事的惊奇与奇妙,又增添了席间的气氛。

大家一边议论着故事,一边夹着菜,正一会儿,小侯哥哥又接过话题:我看书上说人喝酒从开始清醒到最后撒酒疯,跟杜康做的一个梦有关系。

杜康有一天晚上梦见一个白胡老汉,老汉告诉杜康要赐给他一眼泉水,让杜康在九天之内到对面山上找到三滴不同的人血,滴到泉水当中,才能得到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

杜康第二天起床,发现门前果然有一个泉眼,泉水清澈透明。于是他就出门到山里去找三滴血。

直到第三天,杜康才遇到一个文人,杜康吟诗作对半天才拉近关系,然后酒请求对方割破手指滴下一滴血。

第六天的时候,遇到一个练武之人,杜康说明来意以后,武士二话不说,果断出刀慷慨割破手指滴下一滴血。

第九天的时候,杜康看见树下睡一个又呆又傻的人,满嘴呕吐,浑身脏兮兮,一想期限要到了,无奈之下,杜康就花一两银子,买了那个人的一滴血。

回来之后,杜康把三滴血滴进泉中,泉水立刻开始翻滚起来,热气增腾,香气扑鼻,喝起来回味无穷。

因为用了九天时间又用了三滴血,杜康就将这种饮料命名为“酒”。

因为是秀才、武士、傻子的三滴血在起作用,所以我们在喝酒时一般也按这三个程序进行:第一阶段,举杯互相祝贺,互相客气,就跟秀才吟诗作对一样,有礼有貌,文质彬彬;第二阶段,酒过三巡,情到深处,话不多说,一饮而尽,就跟武士一样慷慨豪爽;第三阶段,酒醉人疯,又是爬在地上吐,又是满嘴胡话,又是随地一倒,就跟傻子一样不省人事、不知到羞耻。

“这个故事还像模像样的,刚才你那个故事说的太扯了……哈哈……”

表哥调侃起来,看着小侯,一脸微笑。

“你别说,这个说的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另一位表哥,抱着膝,一脸满足的说道。

“来来来,赶紧走一圈”

小侯哥哥,举起酒杯,号召着众人。

故事显然是推动了气氛的高涨,大家的面庞伴随着气氛的高涨,变得红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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