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苏府
苏家和梅家在生意上时有往来,交情笃深。两家长辈们也有意联姻,从而亲上加亲。而梅家长女早年已与南府长子定下婚约,如此说来,便只剩下梅家二小姐了。
十年前。
梅夫人常带着小芷素和小菀莞去苏府看望苏夫人还有尚在襁褓中的苏芊芊。
那个时候,她们都还是天真的孩童。苏寒很喜欢同这两个小姑娘嬉闹。
他们经常去苏府后园的青池旁玩耍。往水里扔石子,给鱼喂食,捉迷藏……这些可能是他们年少仅有的快乐时光了。
有一次,苏寒调皮,想爬到假山上躲起来。却不曾想一不小心掉到池里去了。幸亏被下人及时救了上来,这才捡回一条命,可还是大病了一场。
后来等苏寒病愈后,自然到了读书的年纪。苏父(苏桓)望子成龙,便送他去湖州习武求学,并写信捎给已在湖州成家的妹妹,嘱托她帮忙照顾年幼的苏寒。而苏母刘氏整日牵肠挂肚,总是担心自己的寒儿在外受苦。
这些年,一封封家书,成了苏寒每个苦读的深夜里的唯一慰藉。
梅家二女也在高墙内过着大家闺秀般的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梅菀莞曾几次带着丫鬟沐儿偷偷跑出去,被发现后,梅老爷(梅兆临)罚她抄了《女诫》一百遍。
而这次去苏府,是适逢苏寒祖母的六十大寿,苏府特地派人给梅家送来了请柬。
时光茬苒,再入苏府时,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听说苏寒也早早赶了回来。这次一同回来的还有他在湖州的表妹杜蔓萝,说是奉父母之命来给老人家贺寿的,顺便在苏州赏玩几天。
苏寒一回府,便去拜见祖母了。苏母一听说苏寒回来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娘,你怎么哭了?”
“娘没哭,娘这是高兴。芊芊啊,娘带你去见你哥哥,你哥哥他回来了。”
见到苏寒时,苏母噙着泪,可泪珠还是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她盯着眼前的男子出了神,一时之间,竟忘了拿出手帕擦拭。
苏寒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桌子高。现如今竟成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
“娘!”苏寒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个字喊了出来。他觉着眼前的妇人和记忆中那个明媚秀丽的女子有些不同,她憔悴了些许。
“这些年叫你在外头受苦了。这是你妹妹,芊芊,快叫哥哥。”
“哥哥。”芊芊走过去,拉着苏寒的衣袖喊道。
苏寒顺势把芊芊抱了起来,故作吃力地说:“妹妹,你好重哇。”
“蔓萝见过舅母。”苏寒身边的女子开了口。
那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两颊融融。浑身上下透露着灵动的气息。
“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名字听着也悦耳。寒儿,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杏花糕。蔓萝你也尝尝,湖州可没有苏州这么好吃的点心啊。”
众人一道去了偏厅。在一番嘘寒问暖后,苏母提到了与梅家梅菀莞结亲的事。
“娘,儿子尚未功成名就,娶妻之事就暂且搁下吧。”苏寒这样说道,可心里仍念着栖霞寺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