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对她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终究失败了,这岸她注定上不去,未来的方向在哪,一切遥远得渺茫,也毫无希望。
电话已响过第六次,她不敢接,屏上妈妈两个字此时如沉重的大山,越发压得自己无力,她更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自责与歉疚占满了脑海,憋了太久的情绪还是爆发了,扭身从椅间径扑倒到床,埋头被间低声抽泣起来,又放肆蹬着悬空的腿。
秋夜,小屋内除她低沉断续的啜泣,还挟着昏暗光影的斑驳,光影从窗栏爬了进来,漫到被单,钩着夜意在一寸寸流放、沉沦,直至从床沿跌落地板,彻底湮灭。这夜,已是很深很深了,天气也糟糕。
一宿她没合上眼,早早起了床,二十五六年纪,一无所有,未来不知在何方,更不知自己将来去何处,难道只能回老家了吗?问题现在猪都没得喂了,想下来有些造孽,但更多的是不愿面对家人,她不想让母亲操心,更不想让她失望,她跟块木头似的坐在椅间对着墙壁发了呆。
中午十一点半时,她简单回家里个电话,并表示要出远门放松一下心情,毕,简单收拾了行李,轻装简行,遂买了张上海的票匆匆上路,对于已经失去目的人来说,哪里不都一样么,毕竟生活的脚步还在继续,这几年已经花了太多家里积蓄跟精力,她再不忍见相同的画面重演。
叶子落定后,她找到了一个较远但相对便宜些的屋,随后上演每天挤地铁面试的剧情,先前总以为自己再差也不至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如实在不行,最起码找个助理岗应该没问题,毕竟硬件摆那里,可折腾了半个月,现实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意向岗几乎百分百石沉大海,看着一日日空泛的口袋,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顶而来。在拥挤繁华的城市里,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越到后越没了信心,向晚光影下,立于天桥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影,她眼泪又止不住下来了。
后两日接到第一个电话:“是刘百合吗?”。
“您好,是我,是我”她有些激动的应着。
“这边看到简历,见你各方面条件不错,恰巧我们公司缺个前台,您这边有兴趣可以过来面一下嘛?”
一种断崖式的失落侵袭着她,好似一盆冷水浇得她心灰意冷,但口头却还是答应下来,眼见快见底的余额,挣扎许久,纵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跟不愿意,但人只有先活下来才能谈其他,命运有时某个点你是全然绕不开的,只能照单全收,没有一点意外。
三千五的薪水低得可怜,而房租就要两千八,加上身上仅有的一凑一千不到。压抑,绝望,无声无息...她真的不知晓在未来一个月里要计划才活得下来。面对现实的摧残,她竟发觉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竟然还有理想,真是不可思议……如今的境遇,每天睁眼闭眼间不敢有任何更为奢侈的想法,只想熬过当下。
中秋晚间,全公司同事聚会,她心境很糟糕,饭毕,匆匆告了别,短暂跟家里通了电话,踉跄的上了楼,她都记不得喝了多少酒,等挨到门口,一想到再过三天房租就到期,搅着压抑的憋屈,扶着门又哭了,这次很彻底,因她晓得今天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了,她也不用再担心别人看到“你怎么了?”不久身后一个男人开了口,眼隙间只见是房东。
“没有...”她不太想搭理他。
“百合,我很理解独身小姑娘在大城市打拼的不容易,很佩服你的勇气跟毅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见她不回应,他接着说:“百合,如果你觉得累了,你就往我身上靠吧,虽然我现在的年龄跟情况,对于你来说可能并不公平,但我想我能给得了你依靠的肩膀,你真的可以不用这样累的,不是吗?你这个年纪不就是应该快快乐乐的吗,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生活压....”
“够了!”她语气近乎有些绝望,甚有几分祈求,同时心也被搅得稀碎,连同她的意识,她感觉自己真的已近无力,他越往下说,她越感到绝望,越感到身体不由自主的沉重:太累了,太累了...何必这样呢...靠吧,靠下去吧,一切就结束了...她心里不断浮起如此的声音,感觉被下了咒,在慢慢沦陷,本就难以止住的泪又再次夺眶而出:喜欢重要吗?重要吗?重要吗?脑中残留朦胧的意识也一遍遍反问着内心:重要吗?重要吗?重要吗?这真的重要吗……声音一点点开始羸弱,随即她的身子一点点向后倾去,直到后肩触到那男人的胸口,屁股贴到那男人的大腿...碰触那刻,刹如一道闪电从她天灵盖劈下,让她从内至外被击得体无完肤,也震颤了灵魂。
随即,她发了疯一样的推开了他,又搡开了门,抢入屋内把门死死锁上,一头奔向浴盆的拧开水龙头的开关,一头猛地扎进盆里,任由水流向嘴里呛,多少起了点不想活的冲动,稍清醒时,抬头看镜子里湿漉漉的头发与夺舍般苍白的脸,即刻抡起手“啪、啪、啪...”边哭边大力的抽着自己的耳光。
几番敲门无果下,他不咸不淡的说:“别忘了交一下下个月的房租,谢谢”走了。
这城市近乎窒息的节奏,让她时时感觉到麻木,感不到自己尚且还活着,更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死撑了半年,她终究还是无法抵抗,再度的失败了,这个城市既留不下她的身,更容不下她的魂,至于什么理想,什么希望,都通通一并被捏得粉碎,这美丽斑斓的背后充斥着太多的不真实的泡沫,破碎得很快,本以为迎来的新生,却不想又是新一番的苦海,而今除了失败,更多是一种痛苦后的解脱。
但人,只有经历才可以让你成长,痛苦才能让你坚强,这才是生命厚重的意义,路它从来未曾止息,只是懦弱它止步不前。归途这一程,她如负了伤的孤雁,往后诸多的岁月,还需要她自己独自抵挡,众生的命运同样需要自己抵挡,没有公不公平,只因你来到这个世界,承载了生命,自己的人生,终需要自己走完,自己的故事,终要自己诉说。
回昆后短暂休息不到数日,某天看到教培训机构的招聘信息,各方面条件还不错,想着总归跟自己专业沾点边,于是投了简历,回复得也挺快,接待的老师也挺热情,两相坐下后谈了些基本情况,老师告知,她欠缺工作经验,目前无法胜任现有岗位,不过可采取先培训在入职的办法,并可以根据爱好选择对应技能进行培训,包入职、签协议,待遇标准都有保障,但前期培训费需自己承担,后续逐月报销。
她有些心动了,评估了一下协议内容,感觉也没啥问题,但培训费将五万,于她而言压力很大,迟疑间,老师笑眯眯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如果经济有困难,我们有专门的培训贷款,可分期,利息也不高,如果后续上班的话,基本一年就能还完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决计不能再向家里开口,随即她签了协议,办了贷款。
三个月的时间,她选了个中规中矩的设计,同批学员没几个,除她外,还有个保山的小姑娘小青,也刚毕业,剩余的全部都是男生,那段时间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命运似乎又给了她暂时喘息的机会,让她有了新生的希望,毕竟一个人最大的财产便是希望,最大的破产便是绝望,她异常笃定,此时她也信了跟大部分人挂口边麻醉剂一样的至理名言:如果最终事情的终点是朝好的方向发展,那即使慢点,又有什么关系。确实没有关系,但未必我们能活得到看得见结果的那一天,毕竟如果等到六十岁、七十岁,或者死那天它来了,一不能衔口,二不能垫背,那来了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年底转眼即到,培训完结,她们顺利被安排上岗,但一入进门便隐约感觉到异样,所有的设置好似是个临时的戏台,一天到晚都是无缘由的谩骂,态度异常凶狠,尽管每天唯唯诺诺,却被百般被刁难,隔三差五就被单独喊到一个办公室里一大群人围着你各种刁难恐吓,小青好几次被这阵仗吓得躲卫生间里哭。
两人又找到培训机构,要求重新安排,但理由总是以她们不适应自动脱离,随后她们又拒绝支付剩余费用。
“我们已按合约履约,这培训费是你们自己自愿申请的,跟我们机构没有挂钩,我们没有理由进行清退,同时也按协议办事,如果你们不履约是会上征信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真相,这从一无所有到负债累累,简直难以置信。
好在两个人的状态下可以相互在心里支撑一下,不至于那么快破防,尽管都很难过,但事已定局,当下如何安生,才是重点。
“百合,我们怎么办?”小青傻了眼。
“没事,我们现在多少算有点基础,找找做相关产业的公司吧,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除夕的爆竹又响了起来,到家后,她兜里仅剩下两千不到,还得想方设法过好这个年,面对妈妈,还有年幼的弟弟,除留足红包外,额外还需置购些应节的物什,张罗好节日几天的嚼用,往来探亲的礼品....“要是再有一千该多好啊,就可以把所有事情给办妥当了”她边在本子上做开销清单,边咬着笔头扛着脑壳看着窗外深想。此刻的她俨然已经成为一名当家人了,尽管命运对她来说有些残忍,但却磨去她当初的几分怯弱,让她更加的从容与坦荡,是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过不去的,如今她更希望年快些过去,尽快回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年夜饭桌前,些许冷清,一家三口围坐桌前,还额外空出她已故父亲的位子,顺便摆了付碗筷,斟了杯小酒。他离开他们很早了,好像是她三岁不到的时候,听说是当时修路采砂爆破山体时提前发生爆炸,连同他在内的十多个人当场被活活炸死,事后连拼凑遗体都难,全部都被炸碎了,寻了几天只找了些贴身破物草草的下了葬,修路的老板怕上报,私了了,这些年全家也便是靠着他的抚恤金过活。
如今她的记忆都很模糊,只能偶尔翻翻他年轻时的相片,想到此,她勿自持筷随意剥搅碗中通红的虾,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但不敢露声色。兴许只因孤独,又或是人丁的清冷而诞下的寂然,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只有老幼中三代齐聚一堂才算得上是圆满,也才能称之为个家,但现在,却缺了孩子,孩子是承载着一个家庭于未来的希望,是见证家庭活力的新鲜血液,少了孩子,家就少了一种氛围,多了份冷清,尽管她还不曾为人母,但在这刻她深切的感受到家庭幸福就像那可口的蛋糕硬生生被切走了一块。一种由衷的空虚感让她有些绝望,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很想结婚,很想要个孩子“妈……”她有些失声的开了口。
“什么事呀?”
“我突然有点想结婚了……”她面色有些羞涨。
“阿,阿……”她听得这么一说,她张着嘴巴一时间合不起来了。
“你不至于这样吧?”她对母亲这夸张的表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向她翻了个白眼珠子。
“意思你有男朋友了?哪里的?做什么的?有照片吗?赶紧翻出来我看看!”她一边说身子一边不由自主的挪过来了,言语间挟着些许命令的口气。
“没有啊!我只说我想结婚了……”
“阿,这也是好事啊,那正巧过年年轻人都在家,我叫你大姨给你问问?”
“嗯……”她端起桌上的碗乖巧样的点着头。
这锅盖一但揭开了口,便很难被盖上,从初三开始就没有消停过,这反而给她增加不少的烦恼,她更觉自己是那有意或无意被一群饿狼团团围住可口的肉,只待不消片刻分了神,就会被当场大快朵颐,更多是恐惧跟害怕,且跟她想象的差距甚远,形形色色,倒似乎是一场直接扔台面上你来我往的买卖。更多的是从对方身上影射出一种对于她骨子里的偏见及不尊重,就好像自己无意识间又是一头迫于生计而需要贩卖的牲畜,又被人视之若无的置于菜市口,任过往的来人议价,只待谈妥后被牵走,最终归属于别人的物件,这可怕的想法在她心里激荡,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好像也一直如此,且从母亲的母亲,或回溯更久,她们也都一直习以为常的这样过来,并且还在不断的为这样的恐怖接力,且最后自己也煞无介事的参与其中,有时甚嫌买家的出价不够高,她并不知道是不是光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想到这她更进一步的窒息与绝望,显然很多看似光鲜的表面,等到一个固定的场合及时间点到临之时,双方终究是难以经受阳光的直射,也好似潜伏中未曾发作的癌。
“百合!”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又第十三次被推开,转眼摸进来个矮陀螺儿样的,不仔细还以为是哪家野孩子“百合,我喜欢你,跟你妈打你一样不讲道理”只听得矮陀螺儿奔她面前扯着嗓子冲着她喊,差点把她屁股下的凳子都吓飞了出去。
这个念头她彻底打消了,母亲也看出来了些端倪,长叹一声:“嗐,这是什么事儿啊,还是在访访看吧,咱也不着急”。
尚且冰冻的春,迎来新的一年,一批批人群再次涌入繁华的城市,如北太平洋洄游的鲑鱼,随潮汐涨落,季候更迭,如此反复,有一些最终无息的离开,也有一些侥幸留了下来。无一例外的,跟那蒲公英一样,飞到了哪里,哪里适合安生,哪里即是自己的家,他们承载着一个时代的变迁,平凡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她也是其中的一员,从不可或缺的一员。但亦如她的名字一样,百合,百合。想来在那合适的季候,她便绽开,如果她是花,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坚信过自己是花呢?
跟小青汇合后,又奔波了两个星期后,终于找到家广告公司有两个空缺实习生的坑,薪资却很低,仅两千五,这让她们终于可以有喘息的机会,另还额外提供食宿,综合下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又身负外债,几近没有多余时间选择。
半个月后,那个男人,来了。
基于公司业务需要,他是老板新找的项目经理,因对内人事不熟悉,且他自言不想陷于处理人际,她便被老板调派过去,协作他开始一些日常内部对接工作及外派,他来了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被气哭了。
部门新成立,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天她害了感冒,恰巧当天项目最后阶段很紧,她跟人事请了假去打点滴去了,听说那晚他一个人干到夜里四点钟,后面可能因为太累疏漏了,后面项目黄了,等她回来,他逼逼赖赖各种开始数起来了“不是,你委屈什么?难道这事不该你范围内的吗?生病怎么了?之前就跟你说过一旦开始就不能停,除非你脑子拉闸了,开始了就要结束,不存在上下班一说,这是原则,如果干不了觉得压力大,你可以申请调回,小病不下战场,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女生,我不太想听,我打着吊瓶发着高烧都干过,如果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提前安排,而不是临时临了搞这些飞机,一溜烟儿人影都见不到,你说我生不生气,最起码要做个交接!打个招呼!有那么难吗!有没有这个认识?能不能有点要求?谁会在意你的眼泪?你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想着靠谁,等着别人来救你?你再跟我搞笑?”。
“难道你不会生病吗?你为什么要那么苛刻?难道是我想生病吗!”她一边哭一边气得不行,插腰指鼻,也顾不上刚打了点滴的手还有些涨疼,气得对着身边的桌子一顿乱拍,所有的委屈那一刻释放得彻底,其中也包含着长久以来内心的压抑,也不管丢不丢人,不消片刻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圈边看热闹边打圆场的“王师,算啦,算啦……”。
见事态有点不消停,片刻后,人事的小姑娘跟小青赶紧挤进来半掺半架的把她带人事办公室去了。
“王师,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过了喝杯水的功夫,见老板瘸着腿颠到门口,插了个头进去喊。
“哎呦,你看看你,知道也是为公司好,捉急,但事情不是一步步来的嘛,黄了,我也没怪你,她确实请过假,跟人事说了,跟我也说了,只是我忙,忘记跟你个通气,害你熬了一晚上,还没效果,这谁都不舒服,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李总,这是原则问题,何况这东西来之前,我已经说过,如果达不到要求,这事情宁可不做,当时怎么说的?对于规则那是当面她知晓且同意才开始实施,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信誉问题是什么?说不好听点,她答应了跟我滚床单,她就必须要履行,而不是笑笑闹闹就过了,做不到的事情永远不要跟我承诺,我真的不想听,别人我不管,跟我打哈哈,我就要对付你!”。
“不是,我这样跟你说吧,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你扯这个干什么?”
“难怪你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假设她是你女朋友,你还会这样对人家?我也是服你,怎么脑袋就转不过弯来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情商低的表现”
“但是……”
“好了,就这样吧,这事情你自己想想吧,如果觉得她不适合,我尊重你的意见,可以解聘,可以随时给你换人,不会干扰你的进度”
“这没必要,我不想砸人饭碗,一码归一码”
“那继续让她跟着?还是从新换人?”
“不用换,你问她自己吧,选择权在她手里,我不是对她这人有意见”
“行吧,你回去忙吧”
又半杯水功夫,人事小姑娘跑进来凑着她耳朵窃窃察察“刘-百-合,老板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哩。”
“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有两个方案你可以选择,他那边的话我已经骂了一顿了,就是一根筋,脑子转不过弯来的那种,也不针对你,如果你想继续,那就继续,如果你不想跟他待一块,我就把你调回来,跟你小姐妹在一块,这个你想下吧,今天就不用上班了,回去好好调整一下,晚上你给你回个消息,确定好了,明天我好安排”。
沿途小道的樱花一色的含着苞,红得饱满,如她已浮肿的眼,她只觉得神情有些恍惚,心情也少许平和了一些,突地手机消息响了两声,打开只见他发过来两大段小作文:
你想下吧,如果真觉得委屈,你可以申请调一下,不用天天见我,省得心烦……她随即眉头一紧,在也不想细看,只匆匆扫了段末尾:还是一样,自己需要什么,靠自己去争取,你自己想下吧。
她瞬间下头,本来好转的心情,此刻又再度乌云盖顶,如果此时他在自己身边的话,她真的想一把把他给掐死。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她都也不清楚是什么原由。
“回来了?”次早,他看她丧着脸进了办公室,微笑着问。
“嗯……”她冷脸应付了一声,完了卸下包开了电脑。
“好……我不希望后续因这个事情你还心有嫌隙,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嗯……”
“那好吧,我们开始,首先我大概说下我们这个周的安排……”
自这事过后,又新来了个同事,此后的时间他所展示出的面是个极大的反差,她仅仅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比如公司组织拍宣传片,要求正装,他有些孩子气的样,缠着她帮忙打领结,说不会。有次晨会,她晕了,那段时间经济不充裕,其次有点挑食,可能营养不良贫血,原地就蹲下去了,随后小青送她回宿舍,但不久就收到外卖,取了打开一看,是盒阿胶补血颗粒。后夏天,隔三差五总会买些饮料,但往往给她的都是不冰的,还煞有介事的说“女人不要灌冷的,懂不懂?”还有几次加班很晚,夜下有些黑,她住的宿舍是老校区,人丁冷清,这种时候,他会直接把她送到宿舍门口,包括聚餐时为她递些离她比较远的菜,绩效下来时,除了原有她本该得那分,他会从他那部分里面自己抽出几百,作为她日常的交通补助,她当时手机坏了,也没钱买,他也没说破,把部门的工作手机让她保管,说女生拿着心细一点……
有时候她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自己男友,但除此之外,他就没过多的逾越界限,哪怕多余不相干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没有。
此后的时光很愉悦,他也正常得有些不正常,没对他们发过一次火,本来加班是太为正常的事情,但那年直到走,基本没加过什么班,也感觉不到压力,因她经常都负责外派,他提前帮她安排好事物行程,正常两个小时基本结束,走之前又嘱咐“事情就那么多,干完你自己安排,不要回来,爱去哪里浪就去哪里浪,跑远点,不要在公司周围给我现行,不要被同行看到,人多口杂,知道不。”
月末发工资的时候,他刚趴桌上签字,听得人事小姑娘跟几个财务在旁边道“哎呦喂,王师真厉害,这工资有点高.....”
“是呢,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闻言他没理,含糊了几句走了,后几个月到发工资的时候他便跟她说“你帮我去代领一下吧,我就不过去了”。
后几次聚餐,他无意间提到“可能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事情我本不太想过份掺和,能避则避,但有时候偏偏是还是跑不掉呢,你说事情它能有多复杂,复杂的是人,真特码累啊!”
如他所见,后不久他被约谈频率逐渐的频繁,好几次回来脸间还带些愠色,等下次发薪日时,一看他工资条,底薪已经掉到四千五,考勤扣款项异乎寻常的惊人,有时候会被扣到二千上下的样子,至于其他流言也常常伴随着小道消息,问小青,大抵是她一个什么经验没有的新员工,有时薪资会多出老在的一倍多,而且看着从来不加班,这一来二去的,上面就开始进行调整,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说他这个人太懒散,天天睡懒觉天天迟到,在加之他平时基本就待部门里自己瞎捣鼓,也不太跟其他人打交道,独来独往,也免不了被人说拽,越发的不受待见了。
年底时候,新来副总上任,因组织架构调整部门要合并,十二月不到头的某天,他从办公室出来,找到她简单交了工作嘱咐了一下,走得也匆忙。自他走以后不久,她也开始感觉各种难以支撑,心神俱疲之下,最终也离了职。后因疫情原因,大家没有过多交集,偶尔他会问下如今她的处境。
如今的她,也是三十近在眼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摸头不着脑的小姑娘,也适应了这个城市的节奏。后某日经过广场,人群中有个身影极为像他,行走得匆忙,她赶忙追了过去“王师”她喊了声。
“是你?”见他扭头停下,扶了扶镜架打量了半天“么么么…女人就是个大骗子,化了妆你妈都认不出来了何况是我,能不能正常点,说吧,欺诈罪你打算赔我多少精神损失费?”
“你办事?”
“对,路过,还真巧,有时候找你们聚聚都没时间凑得到一起,一起吃个饭吧”
“要得呢”
“对了,小青现在孩子都怀孕六个月了,你听说了吗”他漫不经心的说。
“嗯,听说了,他老公是事业部后面进去的经理,她之前不是跟个设计师在谈嘛,后面不知道怎么没在一起了,公司里的人嘴也碎得很,背后就说她很乱的样子,后面两个人好了以后就一起离职,后面结婚了,现在她是在家养胎呢,偶尔还会联系一下我”
“你呢?还没找个男朋友吗?”
“没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之前我们部门的小吴我是很尽力撮合你们,怎么你没反映,小伙子人还是很踏实的嘛”
“没感觉啊”
“其实你知道吧,你这种性格太高冷了,一般人很不容易接近不了你的,而且也被动,如果真遇到有点感觉的,你自己还是要会学着主动点,毕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什么?”
“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我现在还记得呢”
“其实挺对不住的,当时我没很好处理好那件事,所以一直心怀愧疚,后面也一直在弥补”
“所以后面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弥补吗?”她的脸间浮起若思的不快。
“很多时候想跟你道个歉,但我有时候不是放不下这老脸嘛,所以...一直没开口...,实在是不好意思啦.....”他有些结巴,表情也有些局促。
“如果是这样真的大可不必!”她情绪也开始有些激动,甚至扯着面颊一阵火热。
他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不知怎么她又炸了,一脸懵逼的愣在了原地。
气氛突然异常的安静,两人俱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火锅不断地沸腾,翻滚,夹着花椒籽香叶等料渣浮浮沉沉,如同过往的记忆浮起又落下,最后凝成一股股朦胧的水气,朦胧得毫无界限,又消散得毫无征兆,仿佛也从来没有过。
点的菜也陆续齐了,两人面对面空坐,中间隔着锅中不断生长出的水气,腾空后即刻又化为湿气,染得心也跟着潮湿了起来。时间亦安静,往来的过客,流动的事景,一一变得缓慢,窗外路旁的大树偶尔凋下片叶子,她整个世界又开始扭曲得沉寂,她突地耳间有些间接性的失聪跟鸣叫,神经也随着异样的失聪跟鸣叫而不断的衰老,似乎时间无形的被外力束缚,难得在插得进去一秒。
两人似乎也有了某种默契,连一往翻手机的习惯也全然忘记,两部手机懒洋洋的躺在桌角,不多刻,她手机壳上的蜡笔小新的眼睛也凝满了水气。
谁来做些什么呢,谁又能做些什么呢。
大抵太久了,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两人似乎在同时弯腰起身,又同时朝桌上一盘番茄探出了手,两手不出意外撞了个正着,两人犹如被电击样反射性的回抽,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又架不住这样羞愧的场面,也根本不敢抬头在看一眼,种种复杂情绪的夹击之下,她彻底被打倒,猛地单手伏倒在桌沿,一头扎了进去,另一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料一阵阵使劲往下扯,哇一声哭了出来,没有多余的理由了,单纯为了想哭而哭。
我是谁,我说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该怎么办?他拄在原地,脑子里疯狂的复盘。
“额...”半天他什么都没额出来,但有些心烦,找不到问题寻不到答案的心烦,无奈下连连拍着大腿,又气急败坏地起身来回走动,点根烟狠狠扯了几口,但却不敢向她靠近分毫,好似她所处的地域于他而言就是一片禁域,贴满了结界的符咒,他无从破得了。
“你,要不要喝点热水...”他近于小声又无力,仿佛这是他耗尽了所有脑力目前能唯一想得到的最好答案。
她没有理他,就觉得委屈在蔓延,又难以忍得住,心下又多了些长久以来未知期许而又失落的悲凉,边哭边说“我真傻,真的,有那么一些的时候,我真的当真了!”言语间除却这样的悲哀,还额外有了几分的怨气,人总归于对于自己不满的答案或多或少有着不甘的情节,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想跟你说说我真实的想法...”他边说边从桌角纸盒抽了张纸巾递到她胸口。但还是踌躇得坐不下来,把手中还剩三分之一的烟掐灭,重新拉出了一根,拇食两指烟蒂处一捏“啪”一声清脆的爆珠响过,随即点了火续上送至嘴边:
“可能在先前,我想我有这种想法。”他顿了顿,俯身关了桌上的火“但感情深究起来是复杂的,至少我是这样理解,我今天索性就展开了讲讲我的想法”
“其一情感选择性:感情这种东西变质其实说白了是简单,只是随着人的需求,加入了更多衍生品,让它变得复杂,加入了欲望,加入了想象,因此越来越缥缈了。当你有了一点财产,你会担心被偷,当你有了地位,你想青云直上,诸多的因果循环,仅为一念,这也是众生求不得的苦处,想要得更多,失去得也会越多,但往往人最容易忽视的一个点在于,自打你出生起,从求学到拼命工作在到成家立业,直至走完一生的轨迹,你所有的努力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过得幸福,所有你拥有的资源是服务于你,服务你获得幸福;但如果因你的欲望也好,外在资源也罢,成为你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障碍,那你这些所有的优点都会反制于你,形成更为密集的罗网将你包裹,这些本来基于服务你,为你锦上添花的所有,最终成了你的坟墓,让你一世困于其中不得解脱,那它的意义又在哪里”
“但在大部分人眼中,一是做不到,二是看不穿,就比如你和我,你层次比我高,你自然而然不会关注我,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过滤,无关现实不现实,这是大部分人所具有的共性,因为潜意识的过滤,相由心生,我们就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层次,想呈现的结果,忽略维度更低的层次,而世界是基于不同维度所构成的,只有能清楚的看得到每个维度,才能更真正认识并理解这个世界,维度的断层与缺失,看待事物的眼光就片面,所以很大很大一部分人其实是活在虚假的世界里的。”
“如果想接近真相,你必然就要面临做出相反的选择,这是逆向的,有时候还是反人性的,它就会逾越过这种主观的潜意识过滤,更能清楚的看到世界真实及透彻的一面,当你越接近真相,你就越活得真实,也越快乐,幸福感获得的门槛也越低,同等在感情里当你的选择越接近真相,你越感受得到它最原始的真挚”
“假设只想做个普通人的话,到了一定的年龄,我是不提倡过份阅读的,当然我这里不是指技能指向类,尤其对于那些天生不爱思考不爱动脑的人,读得越多,反噬越大,每个人大脑处理信息不一样,信息接收的越多,处理量越大,你处理不了不同信息的后果,要么变得毫无思考能力,要么变得虚无主义,书,终归是人写的,不同的人所看到的东西也不近一样,它不会给你任何益处,更不会让你成长,本着目的去做的事情你一辈子还是深陷其中,它只会在你迷茫的时候给你那么一点点方向,路,终究是要靠自己领悟且实际去感受,去走,所以我见到很大部分阅读者,往往最后都成了虚无主义,忽略太多真实的世界,沉溺在另外一个迷幻的空间,比如正能量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一个人经历过很多坎坷经历后新生的一种生命状态,对的,生命的奇迹不是永恒,而是新生,是叫逆商对吧,但就是这些最基本最简单的东西很多人往往理解不明白,这就是自身经历的不够,甚至还要靠阅读来获取,而最后呈现出的是一种变味的理解,如果你体质就缺乏这种营养素,你吃再多都是虚胖,最后以为有了,理解出来的东西也是只徒有虚表的鸡汤壳子,成了一种自我麻痹的病态,这类人思考力是比较单薄的,而且最为致命的一点,他已近于习惯这种单一的线程,又习惯于这种往复的自我催眠跟麻痹。
“生活往往是特别有意思且随机性很强,你要求的某一个点只能体现在某一刻,比如精神协调,外在也协调,但假设对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是永远无法进入到生活主角角色的,同等两方面看似极度契合的人一起生活,一人是甩手掌柜,回了家扔了包往沙发上那么一躺,你做饭对方翘着二郎腿,你洗碗对方翘着二郎腿,你扫地对方翘着二郎腿……我想这些都跟外在或者精神契合关系不是很大了....我相信现在大部分家庭的孩子基本都不太关注自己家庭是如何运营的,有爸妈的情况下,有几个人关心过家里一个月电费要几度,水费燃气费要几度?包括我也不关注,现在的孩子,不管城市或者农村,可能更多的只是作为一个成员而非一个主导者,当这种角色理解不够,婚后角色转换以后,矛盾自然而然也就显现,这个时候在谈契合,谈条件是不是感觉有些好笑了,所以很多事情要有一定提前的心理准备,如果你选择这条路的话。
“人还是要接地气比较好,越扎根得向下,就会过得越快乐,何所求太多,注定一生孤苦,无所求太多,注定昏昏察察,合理比选择更为重要。”
“其二,内在独立性:可能我比较神经病,我尚且把这部分称之为问题。一个人独立分为内外,外在的物质基础,内在精神世界,我想至今包括你再内,绝大部分都已经能做到外在独立,这外在的独立并不是说根据你的经济指标来衡量,而是你在一个环境之中能保持生长存活的能力,这部分达成并不难。那内在呢,我觉得如今很大部分内在是不独立的,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有时候我会特别感到困惑”
“天生有依赖性人格的人,是不太能应付得了生活中灵活实际状况的,所以每每遇到突发状况,除了抱怨,剩下的就是失望,随着时间越长,蓄积的越多。一方面要应对快节奏的生活,一方面要应对家庭的大小事务,这种内在独立性就显得至关的重要,如果两个人均有,才算得上契合,家也才称之为温柔乡,可在你高强度压强后有个避风的港湾,而不是一个充满导火索的战场。而这些东西是靠外在?靠灵魂契合?靠男人一米八女人美如花?靠单纯责任心?。
“好像你喜欢致橡树,我不知道你听我讲完你且在读一读,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一种意识形态的开化是需要时间的,显然我们所处的时间段它没有,这段路还很漫长,这种意识不是一朝一夕,一朝一代的事情了,长久以来的沉淀让你自然而然认为你就该柔弱,且该依附性,正因长久的堆叠,你其实已失去了自己,早已被定义,它提前给你立好了标杆跟约束,当你满足这种标杆约束需求,你甚至还会得到受益群体的赞赏与嘉奖,我会认为你是个有魅力、温婉可人,小鸟依人等等的女人,让你继续保持这种行为习惯,在日后把它灌入你孩子的潜意识里,这种长久腐败的丑陋让你丧失了自主,也丧失你本应该得到的独立乃至平等,影响你生活方方面面,包括伴侣的选择,我不敢说绝对,但至少目前有很大一部分女性是希望伴侣能处理得了日后生活中自己所遇到的绝大部分问题,乃至问题的决断,甚至日常起居等等,当然是越细致越加分,让自己不操心,不累,那问题呢,一个人能生活在这个世上最有利的竞争力是什么呢?当然是自主独立,作为一个生命意识体,你必然需要具备自立生存能力跟思考能力,这才能在任何环境下都不至于丧失自己,当这种本能丧失,依附成为一种习惯,很多事情你总希望别人帮你搞定,帮你承担,帮你拿主意。人的思维是有偏差的,执行力也各不一样,最后实施的结果通常会跟你想象的偏差太多,时间一长你自然而然就有点看不惯,总觉得一点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为什么一点简单的事情也做得那么差劲,这种偏差累积得越多,你心的间隙会越大,对应的心态也随之改变,矛盾就是这样来了,越是幕强的女人她可能更痛苦,骨子里她对于目的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目标值有着更高的期望,但也仅仅局限于绕过过程单纯的看到目的高期望,而很难实际的对过程进行合理的评估,所以眼光只会越来越缥缈,当栽倒了,心理创伤也越大,从而影响到整个人生后续的生活轨迹。
“这些问题其实看来都是对方做的不够好不够多不够细,但是很难有人真正能看到背后的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很多不幸的根源其实自身不是说不正视,而是压根到死都没意识到”
“这里额外插一句,前两天有个女生就感情所以然的问题向我发了灵魂四连问,我选择没有回答,这里也拿出来插着说一说吧:还是不要过多用感情的名义来制衡,不知所起,才是该有的表达形式。所以不管喜欢也好,爱也罢,根本没有理由,只要去感受就行,而不是抬张嘴一天到晚问那么多为什么,问得越多,离它越远,它是不知所起,自己要把它搞得越复杂,它越是让你抓不到,感受它需要氛围来衬托,刻意破坏氛围,感觉就会荡然无存,感情也无立足之地”
“回归主题,拿之前工作的事情来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你区别对待,但是经那件事情之后,我彻底释然,一方面我处理方式确实失当,其次你不高兴,让我觉得没必要,我能不能给是一回事,你要不要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在后面时间里,你基本没感受到什么压力,是我把最简单的事情单独提出来给你,还让你在没压力的情况下拿了一份相对同批人更多的报酬。所以你骨子里还是延续了这样的模式,你从来没想过要平等或者独立,即使我给你这个站点,但你根本不站,不是吗?甚至你觉得不平等不独立给你带来的收益更大,那又何必去争取。
“我这种想法有点反常,你自然也不太能接受,在后面我基本都是顺着你的意愿,但今日回过头看,结果呈现了,我走了以后,你没能力接手,抛开人的因素不谈,但从事情上来讲,你依旧是把握不住的,所以这段本该自我成长觉醒的路程是你自己选择丢掉的。像之前的部门,说白了跟家庭一样,你如果永远不去站在领导者的角色上看待及应对,你永远是依附组织的寄生体,你也感受不到自我成长的乐趣及那份切身的责任,责任不是谈的,是要实实际际自己去感受的,没站到那个角色,你很难感受得到,这人生一旦缺失经历及感受,生命就会变得空泛,你更多的只会通过不同的外在甚至极端的方式来刺激自身获得更多的愉悦感,比如买个包,老高兴了,明早起来就觉得没那么兴奋了,然后又买只口红,隔三差五又想着去哪里耍耍…如此循环…但那种感觉又非常短暂,过后又会极为空虚,逐渐影响整个人的生活轨迹,你只会在薪资少的时候一面抱怨不公,一面毫无变改,一面又羡慕旁人,你心灵的创伤越来越大,你就会变得越来越现实,人现实到一定程度,就会庸俗而低级趣味,什么是庸俗?女人变得尖酸刻薄,锱铢必较,男人抠抠搜搜,有没有点感觉了?有时候你以为你得到了,占了便宜,吃到红利了,但其实你失去的更多,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对于相对弱势的一方来说,这弱势指的是你灵魂的内在,能得到的从来更多的是怜悯,而很少有尊重,连人格的尊重都得不到的情况下,感情又从何发起?所以为什么有的男人在一段时间过后就对你避而远之,因为从一开始你以为他爱你,他也认为他爱你,但那是他一种怜悯,它是有限度的,到了一定的期限它是会消失的。就好比扶贫,你扶十年没起色,你觉得还有希望,但当你某天视察的时候,你发现人家在锣鼓掀天庆祝今年又获得帮扶的名额,因这名额能带给他更多的是利益,而非羞愧,所以它为什么要脱贫。”
“因此如果你选择遵从这样的逻辑框架,你就要接受这框架的规则,北海道猕猴跟鹿比较有趣,鹿想吃树上的水果,就会跑到猕猴所在的树下叫唤,猕猴听到了就会为它摘它想吃的果子,等鹿吃饱了,它就让猕猴骑着它展开一段悠哉悠哉的旅程体验作为交换。如果你引导一个男人为你付出,你就要遵从这种框架协议,哪怕是对方借机对你图谋不轨,你自己也要清楚打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把对方向良性的关系中引导,当对方付出值达到你心理预期,你便顺理成章促成交易,但即使这其中有些行为尤为让你厌烦,但作为当事者及参与者,你并不是受害者,反而是直接的推动者,因你选择这样的方式,你必然要有承受这种游戏规则的后果,而不是事后抱怨,都是成年人,应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承担为之带来的后果,所以基于这种情况我是建议不要过多牵扯进无相关的外因作为一种考核的指标值”
“世间一切都是不稳定的,假设我是你另一半,保不准哪一天我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另外一个人的世界就崩塌得彻底,乃至影响到对方的后半生,我更希望不管我在与不在,她都能站立,可以独立面对她自己该面对的风雨,更不惧未来的风霜,我不会随便就为她站出来,绝对不会的,我只能最后时刻兜个底”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那么要怎么站?是因为本来这棵树就高大,可以为你遮风避雨,还是因为他周围养分充足可以让你放肆的汲取?那显然你自己能立得住,你才能有更多的选择,要么成为树,要么成为花,那对于自身都欠缺的,其实真当好好自己去多经历,去切身感受走一遍,不仅仅局限于你自己的维度,多去看看多维度下别人的生活,别人实际发生着的幸福,而不是那些只流于想象中的幸福,让自身感悟更为深刻一些,你原于尘埃,就归入尘埃吧,这是生命的轨迹,当你知道从何处来,才知道从何而去,落叶的一生,最终都是为了归根。”
“讲到这,可能你会说,那还要男人做什么。其实真的,男人真的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除非利益交换的前提下,你才能看得到真正的收益,所以大部分人的选择也并没有什么毛病,每个人选择而已,包括你其实也是一样,只是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而已”
“基于这样的情况,我纵然有在多的喜欢,我觉得也不足以支撑得了后续看似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因为不愿,所以不违背内心,我更希望我的爱人能清晰的感受得到每一个属于她生命的瞬间,我不希望她的生命太单薄无力,不会因为无光的黑夜降临而充满黯淡,这就是我所有想说的话了,你很好,不管哪一方面都很好,这其实从根源上根本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但是我知道,你永远不属于我,同时你也很清楚了,不管哪个点而言,我更加给不了你想要的,这就是注定平行的理由”
深黑的夜幕又一往的降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这饭想必吃着也不会开心,但是不管如何,明天的黎明还将到来,还有崭新的一天,勇敢去面对吧。”他说罢便匆匆转身离去。
转眼二零二四年的秋天,一个公交站台旁,只见一个半鬓有些发白的男人坐在站台的候车椅上,一直坐到黄昏,路过清洁大妈边扫打,边便好奇问“看你坐了很久,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等人吗?”
半刻他扬起稍有些发皱的额头“我就偶尔看看路边那花它到底开了没有…”完了起身,顺起包匆匆的去了,不消几刻身影也湮灭于茫茫的人海……
花开它并非单单因为美丽,而是见证着一个生命成长与觉醒的奇迹。
风中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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