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还是那个灰蒙蒙的大厂,但是卜凡却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套装,开心的像是得到了整整一卡车铜锣烧的哆啦A梦。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头脑,从脚底冲到了他海拔192的头发稍。他迈着大步往前走,眼前的熟悉的,每天都要经过的景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幸福的五彩肥皂泡,他一脚踩一个泡泡,每踩一步,泡泡里就蹦出一个岳明辉,五彩斑斓地朝他笑。
卜凡真高兴。
高兴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了。那个人穿着新衣裳,戴着口罩,好像是胖了点,也好像黑了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算是变成了小猫小狗,或者一个杯子一个碗之类的,也还是他的岳明辉啊,他在就行,其他的一概不要紧,不要紧。幸而岳明辉不会变成杯子或碗,若是那碗砸碎了,卜凡又要不高兴了。三月份,岳明辉走了,就把他的快乐给带走了,现在到了春暖花开的四月,岳明辉又回来了,卜凡觉得,可太好了。
卜凡说不出哪里好,于是他只是一边傻乐一边喊了一声,“老岳!”。然后那声“老岳”穿过大厂空气里的尘埃,击碎了嘈杂的环境,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老岳本人的耳朵里,老岳的耳朵就被振成了粉红的肉色。岳明辉也很高兴,上眼皮和下眼皮整个笑到一块儿去了,好像被胶水黏住分不开一样,堪堪留出一道小缝,小缝里面刚好能装的下一个卜凡,简直很巧。
卜凡长胳膊一挥舞,把日思夜想的老岳挥舞进了自个儿的怀里,然后两个人胸膛的心跳声混为了一谈,一个在扑通扑通,另一个在咚咚咚咚。老岳本来不小,被挥舞进卜凡的怀里,就变小了,这可坏了事。因为人一旦感觉自己很小,就忍不住的要犯嗲作怪,要哼唧两声,以显示出自己的“小”来。
之所以坏了事是因为这实在有损岳明辉的男性气概和队长的领导者风范。老岳变成了小岳,于是开始不害臊得蹭起了卜凡的肩头,脚也微微垫了起来,好让自己全部被送进卜凡对的怀里。然后小岳说,“凡砸!”简直就好像不多叫一叫那人的名字,他就不快活一样,他又叫了一声,“凡砸。”而另一个也好像不多被叫一叫凡子就不舒坦一样,搂着小岳左晃右晃,脸都要笑僵住,变成一朵开心的向日葵。
两个人就这样左一个凡子,又一个老岳的贴合到了一处去,高兴到了一块儿。抱了一会儿,两人又兴高采烈得拉拉扯扯,揉来揉去,不知道要到哪里去黏糊了。
其实他们两的样子,在旁人眼里看来,实在不很文明,看着有碍观瞻——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你喊我我喊你,像两块年糕碰到了一起,一样糊弄在一起,而且有永远不分开的势头,的确是不太雅观。可看了两人兴高采烈的样子,谁也不想打扰了他们。
咳,不文明就不文明罢!瞧两人高兴的。